悄悄起身离开鸣和宫寝宫,刚来到外间,就见李大总管急三火四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一看到白卿卿,便急切道:“白姑娘,可算找到妳了……”
“嘘!”
白卿卿对李总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皇上刚睡,别吵醒他。”
李达发立刻捂住嘴巴,用力点头,随后压低声音道:“白姑娘,大事不好,圣帝病了。”
“啊?”
白卿卿被李总管送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下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才几个时辰的功夫,他怎么就生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卿卿随李达发踏出鸣和宫直奔昭阳宫,途中,她向李达发询问事情的原由。
李达发不敢怠慢,连忙回道:“今儿傍晚时分,圣帝突然去孝烈皇后以前住过的凤鸾宫,说他当年和皇后娘娘在院子里一起种过几株海棠树。
到了凤阳鸾才发现,那些海棠树也不知被宫里的奴才怎么养的,有好几株都已经枯萎死亡了。
圣帝大怒,将那些负责料理凤鸾宫的奴才全都下令打了板子,他自己则向宫人要来铲子,非要将还活下来的那几株移到昭阳宫的院子里。
没想到今夜天降大雨,圣帝不顾老奴等人苦苦哀求,冒着冬雨将那几株海棠移走。
结果可想而知,回到昭阳宫没多久,圣帝就感觉浑身发冷,一连喝了两大碗姜糖水也没缓和过来。
老奴本想差人去太医院叫御医过来诊治,可圣帝却说他最烦太医院的那些老头子们一看到他就啰嗦个没完。老奴无计可施,这才想到白姑娘还在皇宫里住着……”
一路上,李达发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白卿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则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这赵御辰还真是个能折腾的主儿,好端端的跑去凤阳宫做什么?
就为了那几株半死不活的海棠树,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面上虽然气恼,却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生怕他再病个好歹,有什么闪失,到头来伤心难过着急上火的还是她。
此时的白卿卿,完全忘了重生之后曾发过的那些誓言。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赵御辰再次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那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不受控制的为她担惊受怕。
昭阳宫里,负责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几个宫娥见白卿卿终于来了,紧吊着的一颗心也全都放回了肚子里。
白卿卿快速上前打量病人的情况,的确是受了寒,双颊通红,浑身发热,就连意识也懵懵懂懂一片模糊。
她仔细为赵御辰把过脉象之后,皱着眉头骂道:“病得这么重,怎么不早些叫我?”
李达发小声解释,“圣帝说,怕打扰了白姑娘休息。”
“哼!这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既然他真的怕打扰我,这种天气就该乖乖留在宫里哪都别去,这么折腾自己,他明摆着就是和我过不去。”
李达发等人全都被白卿卿的怒气给吓着了。
就算这位白姑娘是圣帝的恩人,她也好歹审视一下自己此时所身处的地方吧?
圣帝,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爹。
就算摘去天子的贵冠,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太上皇,不仅手中握着滔天的权势,只要轻轻跺一跺脚,就可以憾动大燕国的江山。
这么一个被天下人所敬仰的角色,在这位白姑娘眼中却是一文不值,这让旁人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个现实?
“李总管,麻烦你派人去把我随身带来的那只小布包拿来,顺便再吩咐宫娥准备一盆热水,待儿会我给你写一个药方,你着人先去御药房抓药,熬好了之后马上给我送过来。”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夜里,高烧不止的赵御辰在挨了白卿卿几针之后,热度终于退了下来。
只是当白卿卿喂汤药给他喝的时候,对方闻到呛人的药味,顿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说什么也不肯喝。
白卿卿轻声细语劝了好几次无果,最后脸色一沉,怒道:“不喝药身体就不会好,你是不是想折腾死自己?”
被吼的赵御辰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哑着声音小声道:“药太苦。”
“好,嫌苦你就不要喝。”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臂,像个小可怜一样哀求道:“妳喂我喝。”
白卿卿起身要走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真把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她是说什么也狠不下那个心的。
见他敛去往日嚣张的光芒,露出一脸脆弱的模样,白卿卿一时不忍,轻轻扶起他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拿过药碗,递到他的唇边。
赵御辰从她怀中仰起面孔,用无赖至极的表情道:“我是说,用妳的嘴巴来喂我……”
闻言,白卿卿脸色顿时一红,眼底瞬间积满怒意,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怒骂道:“你爱喝不喝。”
说着,就要把他用力推开。
赵御辰哪肯让她轻易脱身,死死赖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用委屈至极的语气道:“别走,我喝就是。”
说着,将嘴巴凑到她面前,示意她喂自己喝。
白卿卿被他无赖的样子气得没招,为了他的病情着想,她还是耐着性子,哄着这难侍候的男人把一整碗的药全都喝了下去。
当最后一滴药汁被灌到赵御辰肚子里时,他拼命咳了起来。
白卿卿见他脸都咳红了,急忙给他倒来温水,侍候着他喝下去。
“嘴里还是很苦……”
“过一会儿就好了。”
“晴儿,别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