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周玉儿不敢再多做要求,只能一步一回头的,被成德请出了寝宫。
待诺大的寝宫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李容湛的内心深处又不免染上几分孤独和落寞。
他突然嫉妒起老六的好运,居然能娶到穆环贞那样的奇女子。
虽然当初这份亲事是他一手所安排,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如果他能早些认识穆家的那位大小姐,他想,此时的穆环贞,早已成为他后宫之中,一个最特别的存在。
东夷国只是天阙王朝众多周边国家中的一个小国。
虽然东夷领土面积很小,经济也不如天阙王朝发达,但这个小国家非常注重军力培养。
全国上下,只要年满十五岁的壮丁,几乎都要被抓去参军。
这直接造成东夷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流入了军队之中。
可以说东夷是一个很要强的国家,东夷国王并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属国,所以这些年来,始终奋勇抗敌,哪怕剩下最后一个战斗力,也一定要保护自己的领土完整,坚决不服别人的管制。
在李容湛没基登的时候,先皇曾对东夷国君能有这样的骨气感敬佩万分。
以天阙王朝的国力和实力,想要将东夷纳为已有不过就是三年五载的事,但他却下令,在东夷没侵犯到天阙之前,拒绝对东夷出兵。
这倒不是先皇仁慈。
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理由,一旦东夷行不轨之图,那么天阙将会不留余地的以武力镇压。
这样一来,就算东夷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说天阙王朝一个不字。
先皇称帝之时,为人光明磊落,有勇有谋,很多周边小国对天阙王朝的这位皇帝都是心怀敬佩。
而当年被留守在东夷边境驻守的大将军,也是先帝非常信赖的一个老臣子。
那老将军姓杨名振跃,当年追随先皇麾下征战过大江南北。
可是两年前,杨老将军病故,他那将军之位,便由其长子杨锐继承。
说起这杨锐,曾经也是京城中的风流人物。
杨锐的年纪与六王李容钦相仿,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先皇看好,三、四岁大的时候,就被带进皇宫,成了李容钦的伴读。
所谓伴读,其实就是替皇子挨打讨罚的角色。
但李容钦自幼非常聪明,太傅教过的知识,别人要背三天,他只要小半个时辰就会背得滚瓜烂熟。
所以杨锐跟在李容钦这六皇子身边,从小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
两人私交也非常不错,一个是帝王幼子,一个是将军长嗣,在家中都是倍受宠爱的主儿。
在杨锐十七岁的时候,被他爹招到边关,开始了他的军队生涯。
两年前他接任兵马大将军的职位之后,便常年留守东夷和天阙的边境处,几年也不回京城一趟。
这次皇上被东夷杀手行刺于西效行宫一事,令李容湛十分震怒。
而第一个要找来开刀的,就是现任兵马大将军杨锐。
做为主将,杨锐竟让东夷人流窜进天阙境内,这已经是犯了滔天大罪,如果当时不是李容湛身边的影卫誓死保护帝王,恐怕现在的李容湛,已经成了东夷人的刀下亡魂了。
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二天,他就颁下一旨诏书,命驻守在东夷边境的杨锐速速回宫。
恰逢李容湛当众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正赶上每月一次的大朝会。
一个月才进宫一次的李容钦闻言,不禁在奉天殿提出反对意见。
“皇兄,虽然这次东夷杀手来京城搞刺杀行动十分可恶,但如果皇兄没有趁人不备,只带几个影卫偷溜出皇宫,那些东夷人又怎么可能会找到下手的机会,对皇兄不利呢?”
“六弟,你此刻究竟是何意?”
李容钦冷笑一声,“臣弟这话是何意,相信以皇兄的睿智和聪明,心里一定清楚得很。”
“杨家父子驻守在东夷边境多年,始终没出现过任何纰漏,如今皇兄却因为自己私自出宫遇袭,便要将这个错误找杨家来承担,这对杨将军一家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没错!
直到现在,李容钦仍旧很介意前日,李容湛竟背着自己将环贞带到他那西郊皇宫私会。
他自己遇袭没什么,要是真不小心把环贞也牵扯进来,那后果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向在大朝会上不声不响的六王,今天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发难。
这不但把众人吓了个够呛,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容湛,也被他那冷嘲热讽的口吻气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做为驻军之首,杨锐居然将东夷杀手放进我朝境内,朕想治他的罪,究竟有何不可?”
“杨将军一家并非圣人,皇上也不能仅仅因为一场刺杀事件就定杨家的罪。再说了,不管是已故的杨老将军,还是现在的兵马大将军杨锐,他们都是我天阙王朝的有功之臣。”
“皇兄,你口口声声说要治罪,难道砍了杨锐的脑袋,所有的事情就都能一并解决么?”
他冷笑一声:“父皇当年将皇位留给皇兄来继承,是因为在父皇的心里,皇兄乃一代仁君,对天下百姓恩威并施。”
“就连皇兄自己,不也将国号改为惠仁么。可现在皇兄却要因为自己的私怒,口口声声说要治我天阙有功之臣之罪,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兄以仁治天下的名声,将要如何加以维持?”
“李容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同谁讲话?你又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场合?”
眼瞅着皇上大怒,在场所有的大臣都被吓得默不作声。
李容钦抬头,冷冷一笑。
他意有所指道:“皇兄,这是什么场合,臣弟在同谁讲话,心里非常清楚。臣弟今日之所以会当着皇兄的面说出这些,不过是想告诉皇兄,有些东西既然被皇兄得了去,就该好好珍惜守护。”
“至于那些不属于皇兄的东西,不管您身居何位,您想要也要不到。”
“你……”
“臣弟今日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已经说给皇兄听,还望皇兄从今以后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