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丰的兵将,都是楚子默的旧部下。”
“那又如何?”
东方曜微微一笑,“楚子默已经死了,不管那些旧部下当初怎么追随楚子默,现在他们都是我北岳的军人。而且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顺便收买人心,让他们知道,不管当家作主的究竟是谁,只要他们当好兵,北岳的天下,自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既然你执意想去,我陪你一起前往安丰。”
“素珏,妳一个女人家,去那种地方会很辛苦。”
秦素珏笑道:“你贵为一朝天子,不也不怕辛劳,亲自前往灾区现场么。”
“不知天下又如何治天下呢?”他叹了口气,轻轻执起她的手,“素珏,妳能陪我一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在孙有道的精心安排之下,北岳皇帝东方曜,终于带着两千御林军以及他的皇后秦素珏,踏上了前往安丰的征程。
这两千精兵护送着大批物资银两,包括各种救灾品,食物,被子,还有给将士们准备的粮草。
从京城到安丰,快行的话也就一天的车程,为了尽快赶到安丰,东方曜下了令,让队伍尽快速行。
越接近安丰,场面便越是萧条。
由于这次地震规模极大,很多房屋都大面积倒塌,老百姓无家可住,只能在空地上搭起简易的帐蓬暂时落脚。
如今看到朝庭的队伍来安丰救灾,都像看到了瞩光和希望,脸上露出兴奋的光彩。
东方曜见到受灾地区如此荒凉凄惨,心底不由得升起同情之意。
这些老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正所谓安国先安民,百姓的生活好了,帝王者才能高枕无忧。
随行前来的秦素珏素来心肠软,过去的两年里,途经之地但凡看到不平之事都要出手相帮,如今眼瞅着大片灾民吃穿不上,老弱妇嬬病的病,哭的哭,现场真是一片凄凉。
这场地震,不但让不少百姓家的房屋倒塌,还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惨状,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旁是亲人的泪语哭喊。
东方曜也不啰嗦,见此情景后,便召集随行队伍落脚此处,并吩咐先锋官组织灾民,聚积到一起,商议救灾事宜。
那些受了灾,没了粮田的老百姓万万没想到,这次朝庭来赈灾的居然是一朝天子,皇上竟然纡尊降贵来到小小的安丰亲自赈灾,这让很多百姓的心底都有些震憾。
早就听说过德祯帝的威名,继位两年,将北岳治理得也算井井有条。
只是安丰是个不起眼的小镇,虽然离京城距离并不太遥远,可由于安丰曾经出了一个楚子默,这位楚大将军虽然在沙场上威名震震,却是德祯帝当年登基之前最大的一颗绊脚石。
安丰的地界并不大,楚子默一家子能名扬于天下,一是因为楚子默本人能力非凡,另一个则是楚子默的妹妹楚曼儿,也曾是先帝面前最得宠的妃子。
要不是两年前的那场变故,说不定北岳现在的皇帝已经落到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头上。
不管哪个人登基称帝,对老百姓来说,只要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那就是莫大的幸福。
只是随着楚子默猝死之后,他的旧部下几次三番和朝庭对着干,慢慢的,安丰便成了三不管地带,被遗忘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中去了。
所以这次安丰突逢大灾,当地百姓都以为这回肯定完蛋了。
以皇上对安丰的坏印象,恐怕巴不得安丰百姓都死光呢,没想到地震发生没两天,朝庭便派来大军,带着丰盛的物资前来救助。
不但派发了大量的救灾品,随军前来的几十名军医,也拿出上好药材,给那些受了伤的百姓细心治疗。
两千精兵动作很讯速,很快便给百姓搭建好临时用的帐蓬,解决了一部分露宿外面的百姓的燃眉之急。
这让安丰镇的老百姓涕泪交加,纷纷感恩于皇上圣明仁德。
东方曜今年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又生得丰神俊朗气度尊贵慑人。
他并没有穿龙袍戴龙冠,只着了一件普通的衣袍,但老百姓仍旧被他那天人之姿所倾倒,暗地里对这个年轻的皇帝产生了几分好感。
经过好一番折腾之后,大量的物资已经被派发出去,得了实惠的老百姓也暗暗传颂着皇帝的恩德。
只是,当大部分人都在感念皇上恩情的时候,却有一小部分群体,并不买东方曜的帐。
这一小部分群体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楚子默的旧部下,一直驻守在安丰的那两万军马。
这次地震,两万军马所受的损失非常巨大,粮草都没了,还有一部分士兵也在地震中失去了生命。
事实上他们也没想到这次朝庭来的人居然就是当今陛下,其中有一部分人私下里就说,皇上之所以会亲自前来,分明就是当着整个安丰百姓的百在做一场秀。
而这两万兵马的首领叫做吴越,吴越算得上是楚子默的远亲,当年一直追随在楚子默麾下对楚子默非常忠心。
他底下的几个副将陈明远和贺有亮,曾经和楚子默的私交也非常不错。
这次地震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兵营被毁得一塌糊涂,粮草也损失了大半,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皇上赫然出现在安丰的境内。
他这招安抚民心的方法,令几人都很不屑,觉得皇上此番所为明摆着就是故意而为之。
所以当东方曜委派来的先锋官将大量粮草物资送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以吴越为首的几个将领,摆高姿态道:“我们后方粮草暂时还算充足,不需要朝庭的救济。”
这句话很快便传到东方曜的耳中。
正坐在临时大营里的东方曜听到先锋官的回报,并未动怒,只是微微一笑,“想要使倔耍性子,也不看看时候,当年楚子默最信任的部下,就只有这些能耐么?”
不远处正整理随身行礼的秦素珏见状,不由得有些担心,“朝庭这两年对安丰始终不闻不问,他们心里有意见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