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闻声而来的东方曜和暗中保护他们的影卫追了过来。
“素珏……”
没想到短瞬之间,皇家猎场就出现不明杀手的东方曜,担忧的叫了一声。
秦素珏一心应敌,可就在这时,那群黑衣人似乎发了狠招,其中一人从袖里射出一枚冰冷的袖镖。
秦素珏堪堪躲过,可那枚袖镖却还是擦伤了她的手臂,在衣袖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时影卫和东方曜全部赶来,那群黑衣人见势不妙,急急逃走。
东方曜大怒,命影卫去追,自己则讯速下马,跑到秦素珏面前,“素珏,妳受伤了?”
说着,一把拉开她的衣袖,就见原本染着血的皮肤上,慢慢渗出黑色的血渍。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那镖有毒!”
秦素珏不敢过多耽误,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拧开盖子,从里面倒些药沫子洒在伤口上。
“这药是我师父当年精心炼制的解毒药,虽然不能将毒解净,却可以暂时护住心脉,不让毒液散发。”
秦素珏很冷静,可东方曜却很紧张。
她笑了笑,“没事的奉祺,这只是小伤,等我们回京之后,给宫里的太医仔细瞧瞧,查出究竟是什么毒,就可以对症下药,立时解毒。”
东方曜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宽慰而好转,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抖着声道:“我以为只要妳留在我身边,就可以安枕无忧,享一世清福,没想到那些人胆大妄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敢伤害于妳……”
被他抱在怀里的秦素珏感受到他的身体发出来的微微颤抖,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奉祺,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害我更加担心。”
东方曜不再多言,纵身上马,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先回行宫,过了今晚,我们明早即时回宫。”
原本还打算在行宫多呆几日的东方曜,此时已经放弃了继续游玩的心情。
被他抱在马背上的秦素珏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敏感的察觉,在这诺大的皇家猎场中,仿佛有一双探视的双眼,在暗中紧紧注视着她的身影。
夜里,手臂上的伤患之处令秦素珏疼得额冒冷汗,她知道那是因为毒镖的剧毒发作。
虽然有师父亲手炼制的解毒药暂时稳住心脉,可毒液凝在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感,却让她没法像往常那般安然入睡。
寂静的夜里,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吹箫声。
秦素珏警觉的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朦胧的月色下,躺在自己身边的东方曜已经睡得极熟,鼻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那箫声断断续续,时起时落。
看来在皇家猎场时,果然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这个箫声也明摆着是故意吹给她听的。
悄无声息的起床,回头看了仍旧熟睡的东方曜一眼,随便抓起外袍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掩门而去。
虽然是行宫,可把守的侍卫依然会按时替换着在庭院里四处巡逻。
秦素珏小心躲过侍卫的视线,踩着轻功,循着箫声,毫无声息的出了行宫。
箫声渐渐明显,吹箫之人似乎感受到她的脚步声,寂静的夜里,隐约看到一抹黑影伫立在不远处。
那黑影见她出现,向前速跑了几步,似乎在引诱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秦素珏怔愣片刻,随那身影追了过去。
渐渐离行宫越来越远,那黑影终于停下。
他适时转身,衬着月光,秦素珏看清对方的面孔,的确如她所料,这人正是那个神秘的斗笠男子。
对方在她的注视下微微一笑,抬起手,一把扔给她一个小巧的白色玉瓶。
秦素珏本能的接个正着,不解的看着对方。
“妳身上中的是北彊奇毒夜残香,虽然暂时用天机老人炼的解毒药护住心脉,可如果二十四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那夜残香就会慢慢渗进妳的血液,侵蚀妳的筋骨,不出七七四十九日,妳就会满身溃烂,香消玉殒。”
那人说着,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我刚给妳的,是夜残香的解药,回去之后将伤口洗净,然后每隔三个时辰涂抹一次,涂满四次之后,夜残香就会被解得干干净净,保妳性命无忧。”
秦素珏抓着药瓶,眼露不解,“为何要给我解药?还有,你刚刚说我身上中的毒,是来自北彊么?你到底是谁?一路跟着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朗声一笑,“我说秦素珏,妳一连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可以逐一回答。”
“好,之所以给你解药,是因为我想给。妳身上中的毒的确来自北彊。我究竟是谁,以及为什么会一路跟着妳们,妳有本事的话,可以自己去查。天机老人的得意爱徒,如果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岂不是有愧师门?”
“你都不嫌累么?就这么一路跟着,暗中窥探我们的一切,适时出现,引我现身,不管你是谁,我都觉得你的行为挺无聊的。”
“无聊么?我不觉得。”
那人懒洋洋一笑,“此番跟随,亲眼看到东方曜在安丰楚子默旧部下面前演的那场戏,倒让我大饱眼福。东方曜果然是一个聪明的皇帝,懂得利用时机,攻心为上。”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箫,唇边尽是讥讽的笑意。
“当年楚子默败在他手下看来并非偶然,一个如此懂得擅用计谋之人,若抢不到这个天下,倒真是屈了大材了。”
“你和东方曜有仇?”
对方挑眉,“何以见得?”
秦素珏淡淡一笑,“唇齿间尽是刀光剑影,这不明摆着对他心存怨怼么。”
那人哈哈大笑,“若我真的和他有仇,就该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被活活毒死,又何必处心积虑引妳来此,以解药相赠?”
“几次相遇,我知道你并非恶人,但如果你执意对东方曜不利,我不介意与你为敌,保他江山。”
对方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到头来,妳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是东方曜而并非楚子默。”
“楚子默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