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口后,东方政立刻瞪圆了双眼,“陈老太医的意思是说……珞臻她,已经无药可医了?”
诸位太医被太子这么一问,都垂下头去不敢吭声。
见状,东方政勃然大怒,他厉声吼道:“珞臻不可以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她活着,安然无恙的活着。”
大声吼完,就见房间里所有的太医全都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殿下恕罪!”
东方政被这样的局面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无可奈何之际,福安急忙从殿外跑了进来,抹了把额上的薄汗,道:“殿下,宫外有一位姓柳的姑娘,听说姜姑娘遭刺客行刺身负重伤,所以要求进宫见姜姑娘一面。”
“柳姑娘?哪里来的柳姑娘?”
“回殿下,这柳姑娘名叫柳思思,是姜姑娘飞鸽传书,为秦越一案邀请到府上来面见太子的。因为秦越被处死的期限迫在眉捷,所以姜姑娘才迫不及待的进宫想和殿下商议此事。柳姑娘也对此事十分心急,见姜姑娘久久未归,便亲自进宫,想要见太子一面,没想到姜姑娘竟然被刺客刺伤,柳姑娘闻信之后,便说自己也曾学过医术,不知能不能过来帮忙看看。”
听到这里,东方政心头泛出一阵懊恼。
想到珞臻能遭此不幸,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起,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
不过,听说柳思思略懂医术,这又让他燃起几分期冀。
“你快去把那位柳姑娘叫进来。”
“是!”
没多久,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背着一只小布袋子,脚步快而稳的踏进御书房的耳房内。
这柳思思虽然并非是什么天姿绝色,却给人一种清新淡雅之感。
东方政也顾不得过问太多,直接道:“听说柳姑娘略懂医术……”
柳思思点头,目光望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姜珞臻,她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迳自走到床前,看了看陈老太医放在桌子旁的那根试血的银针。
取过银针,她嗅了嗅银针上的味道,半晌后,直言道:“这毒名叫鸩羽。”
听到“鸩”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没等东方政仔细询问,就见那柳思思从容的打开自己的小布包,竟然从里面掏出了一条二尺来长的眼镜蛇。
众人大惊,因为这眼镜蛇乃世间可怕之物,被蛇咬上一口,便会瞬间致命。
可柳思思却镇定从容的将小蛇拎在手中,当着众人的面,用力一扯,只见那眼镜蛇瞬间软了下去。
她伸手在蛇颈附近挖了下去,不多时,就见一颗染着血的蛇胆,出现在她的手中。
“殿下,我会开一副药方子,待会还麻烦殿下请宫里的内侍,按照我的药方熬一副汤药。至于这颗蛇胆,需要在小火上炖上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我会想办法吊着姜姑娘的命,只要两个时辰后,姜姑娘还有气息,我就有把握,保住姜姑娘这条性命。”
事情逆转直上。
就在众人以为姜珞臻必死无疑之际,柳思思的出现,就像冬天里的一道温暖瞩光,扭转了整个事态的发展。
两天之后,已经被抱回太子府的姜珞臻悠悠转醒。
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柳思思坐在房间的桌子前,手中正摆弄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草。
见她睁眼,柳思思起身过来,对她道:“感觉还好吗?”
姜珞臻只觉得口渴难忍,张了张嘴,硬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柳思思转身倒了杯水,小心喂着她一点一点的喝了。
喝了水之后,姜珞臻口渴难耐的情况才略微好转,她看了柳思思一眼,哑着声音道:“我这是怎么了?”
柳思思笑道:“妳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两天前妳为了见太子一面,独闯皇宫,结果途中遇到刺客,为了救太子一命,妳以身挡箭身中剧毒,如今,已经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又被我给救回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姜珞臻才想起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
她急忙抓着柳思思的手,忧心道:“太子呢?他没事吧?”
“妳放心,太子殿下没事。不过这两天妳一直昏迷不醒,为了照顾妳,太子整整两夜没合眼,三个时辰前,被那位小顺子公公给劝去房中补眠了。”
听到东方政安然无恙,姜珞臻才终于放下心来。
“姜姑娘,太子和妳之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闻言,姜珞臻的面色微微一红。
柳思思笑道:“虽然在我的印象中,皇家子弟一向不是托负终身的好对象,可自从亲眼看到太子为了妳的安危急得头发都快白掉的时候,我才发现,如果天下间的男人都能像太子对妳这般痴情不悔,就算是真的为他死了,那也是值了。”
柳思思这番话让姜珞臻无言以对。
她爱东方政,只是太多现实的问题,让她不敢对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坦露真心。
因为心中有太多的顾及,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她无言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的时候,她看到面色憔悴的东方政,穿着亵衣亵裤便走了过来。
柳思思见状,知道这男人肯定是知道姜珞臻疏醒了,所以才急三火四的跑来见证。
她笑着起身,对东方政道:“殿下,姜姑娘刚刚醒来,身子骨还有些虚弱,如果殿下有什么话想对姜姑娘说,最好还是不要拖延太长时间。”
说完,她很有自觉性的退出房门,将单独相处的空间留给二人。
东方政直愣愣的看着看起来仍旧很虚弱的姜珞臻,虽然从事发到现在仅仅过了两天时间,可对他来说,这两天就像是两年甚至二十年。
漫长的等待中,不知未来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如今亲眼看到她还活着的时候,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慢慢走向床边,轻轻执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