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倒了碗参汤，端到他的面前，“轩弟想做个无愧于天，无愧于地的仁德皇帝，这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太过感情用事了。”
傅东离不客气的接过参汤浅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连喝几口。
“每个人身上有都优点与缺点，感情用事，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哼！”
他不屑道：“妳觉得身为一个皇帝，过于感情用事，这对他能有什么好处？要我说，这个太子，不扶持也罢。”
“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为何答应他拜师的请求？”
他慢慢放下汤碗，笑谑道：“这样的局面，不是妳一直期盼的吗，妳为了能给自己找一座好靠山，不惜将筹码全部压到太子的身上，甚至还指使他拜我为太傅，既然妳这么想实在这些愿望，我便成全于妳就是。”
苏墨柔被他一番话说得十分无语，这人说话还真是直接，害她想辩解都找不到理由。
只能眼含薄怒的瞪他一眼，顺手将参碗收好，不再给他喝，嘴里还小声骂首：“你脑子这么聪明，想必这补身补脑的参汤也用不到了，既然这样，盅碗里的汤，你也别喝了。”
他被她的孩子气逗得乐不可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汤碗，认认真真道：“那怎么行，这参汤可是妳亲自煮的，别说补身补脑，就算是毒药，我也得全部喝光。”
“你这人真是个无赖。”
他一边喝汤一边笑，“妳干嘛生气？难道气我刚刚说话太直接？”
“是，我不否认你说得都对，可是我有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该给自己创造一个可以安稳活下去的环境。”
“我早就说过，妳想要的这个环境，不必去求别人，我就能满足于妳。”
苏墨柔脸色一红，故意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你又能保护我多久呢？”
他起身，一把将他锁进怀里，“如果妳愿意，这个承诺，将会是一生一世。如果妳想问我为什么会收太子为徒弟，我也可以告诉妳，那是因为，我不想从妳的脸上，看到因为我的拒绝，而露出来的失望之意。”
苏墨柔心头划过一抹悸动，一时之间竟被他的告白搞得不知所措。
她试着逃避，却被他用力拉了回来。
“妳身上有着太多让我无法解释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吸着引我，苏墨柔，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在妳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妳可以从那么普通的一个女人，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认真打量着她的五官，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揉蹭。
“虽然妳将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妳的聪明、妳的慧黠、妳的头脑，妳身上的每一处，都致命的吸引着我的视线，苏墨柔，告诉我，妳到底是谁？”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惊惶失措，脸色苍白。
傅东离突然笑了。
眼神里布满狡黠，“妳怕什么？”
“没有。”
“既然没怕，为什么妳会如此惊慌？”
他戏谑的拉起她的手，轻轻捏着她每一根手指，“妳的手没有受过任何外伤，可由妳亲笔写出来的字迹，却与从前大有不同。另外，妳的脑袋里，装着太多令人惊奇的东西，我不相信从前的苏墨柔，能有这样的大智慧。”
“那么你觉得，我不是苏墨柔，还会是谁？”
傅东离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脸上，轻声在她耳边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易容术，妳说，如果我用力一扯，妳的真面目会不会被我揭发出来？”
难得的，苏墨柔笑开。
她仰起小脸，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好啊，你撕，看看能不能从我的脸上撕下一层伪装的面具？”
傅东离并没有动手，而是执着的看着她，“有些话，我希望妳能亲口对我说。”
“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轻易被人所接受的。”
“妳不说，怎么知道别人无法接受？”
“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把我当成怪物来看。”
“是不是怪物，等妳说了之后才知道。”
“好吧！”
她一本正经的看他，内心挣扎良久，开口道：“其实你猜得对，真正的苏墨柔，的确已经死了！”
当这话说出口时，她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悲伤的情绪。
或许，这傅东离对原来的苏墨柔，的确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那么……妳又是谁？”
“我真正的名字，叫白菲菲！”
“妳的易容术做得很漂亮，我完全找不到破绽。”
“那是自然，因为，我易容的，并不是我的脸皮，而是我的灵魂。”
这回，傅东离真是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镇定了。
“灵魂？”
“是的，既然你执意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来自另一个时空，真正在名字叫做白菲菲，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附身到苏墨柔的身体里，是因为另一个时空的我，为了搭救一个小孩而丧命于海底。”
傅东离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眉头却因为她的话而慢慢收紧。
“真正的苏墨柔，在上次割腕之后已经死了，大概就是这个机缘巧合，我的灵魂，才借着她的身体，重新活了一次。”
……
室内出现一阵死寂。
她知道傅东离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虽然她并不想将这个迷底揭开，可是她相信，以傅东离的聪明，早晚有一天，他会猜到她和真正的苏墨柔，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的。
“灵魂附体，果然是件耸人听闻的大事件。”
“你不相信？”
沉默良久的傅东离轻轻摇头，“我的确不想去相信，但太多的证据，让我无法不去相信。”
他捏了捏她的脸，“这张皮是真是假，我还不至于眼拙的看不出来，只是我没想到，妳会向我坦白？”
“所以你刚刚之所以会那样说，其实是是试探我？”
“我只是想试试运气，看妳是否会对我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