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当年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里,朱思甜这个大笨蛋比起那些围在他身边转的女生们,虽然笨手笨脚总让他操碎了心。
但她的天真开朗,热情洋溢,却总能感动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他阴霾的日子才会被阳光所普照。
因为有了她甜美的笑声,家庭带给他的烦闷,才渐渐离他而远去。
记得回国之前莎曼莎曾指责他说,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可嫁给他的女人,一定不是最幸福的。
这么多年来,没有朱思甜的日子,就好像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壳。
与人交往时,虚假的面具,掩饰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莎曼莎说,女人和他在一起,永远没有安全感。
可莎曼莎不了解的是,在他的心灵深处,藏着一个最隐晦的角落,那里装着八年前的初恋女友。
即使这么多年来,他刻意的遗忘,刻意的寻找新的风流韵事。
但最初留在他心中的那份美好,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得了的。
正在吃臭豆腐的朱思甜在抬头时,不小心碰触到他眼底那灼热而深情的目光。
她心儿一跳,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裴扬看她的脸吃成了一只大花猫,抽出面纸,轻柔的给她擦嘴角。
朱思甜凝望着他的目光,心底有些紧张,脸颊渐渐发热涨红,被他紧紧锁住的眼神,盯得无处可躲。
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她害怕又期待,只能鼓着腮帮子,强行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裴扬却不允许她继续躲躲闪闪,一把揪住她的下巴,对着她油嫩嫩的小嘴,一口亲了下去。
朱思甜吓了好大一跳,急忙起身,转头就跑。
不可以!不可以!
就算她心底对裴扬不知何时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好感,甚至也曾天马行空的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像裴扬这样的男人做男友。
但她现在是裴璟的合约女友,小川的妈妈。
她没有资格和这些有钱人玩感情游戏,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让自己陷入情感的旋涡里无法自拨。
裴扬却一把将她揪了回来,气极败坏的对她吼,“妳跑什么?”
她四处躲闪着他霸道的目光,语无伦次道:“我逛够了,我们回去吧!”
他扯住她急于逃脱的手腕,一把将她揽到胸前,忍无可忍的在她耳边低吼:“思甜,不要再躲我,就算妳忘了很多事,可我还是要告诉妳,我和妳,曾经相恋了整整三年!”
回到公寓,洗了整整两个钟头热水澡的朱思甜,是在裴扬担忧的叫喊声中,从浴室走出来的。
她脑袋好乱,心情复杂。
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裴扬吼给她的事实——她们曾经是恋人!
她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东西。
可裴扬却清清楚楚的对她说,他知道她过去的一切。
她父母早亡,三岁时便过继给母亲唯一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姨母。
为了将她抚养长大,小姨母三十七岁才嫁人,那个时候她已经年满十七岁,为了小姨母的幸福,她没有跟着小姨母一同移民到国外。
她在X学校读书,与裴扬是同班。
两人十八岁恋爱,同居三年。
他知道她身体的每一个特点,清楚而直白的告诉她,她屁股上长了一块月牙形的红胎记。
他知道她生病最不喜欢吃药,每次被逼着吃药后,都要吃两颗草莓糖解苦。
他知道她最爱吃羊肉馅小笼包。
她不擅厨艺,喜欢看漫画,喜欢上网玩玩小游戏,喜欢在学习或工作的时候偷偷懒,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和他抢被子。
每当裴扬铿锵有力的向她道出这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时,她的心都会因为他唇齿间的话语而颤抖。
裴扬是她的前男友。
裴扬与她曾有过三年的肌肤之亲。
朱思甜在震惊之时,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你说我们曾经是相恋了整整三年的情人,那为什么后来……我们又分手了?”
面对这个问题,裴扬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回想当年,朱思甜虽然并不是校园中的大美女,但她人缘极好,很招系上的男生喜欢。
虽然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断,但男人的在感情上,大多数都会很自私。
每当有狂蜂浪蝶接近她时,他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火爆脾气和她发生剧烈争吵。
直到某一天,他亲眼看到她和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拥抱在一起。
愤怒之下,他对那学长大打出手,出言不驯。
朱思甜不但不认错,反而还骂他不讲理。
他气极之下,大吼着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分手!”
在他转身要走的那一刻,朱思甜哭着对他喊,“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也没有安全感!”
她的指控,令他悲痛欲绝。
离开她的日子里,他过得并不好。
恰逢那个时候家人要送他出国去留学,临走之时,他发短讯给她,只要她还想和他在一起,就放开一切同他走。
机票和护照,他已经全部为她都办好。
守在机场,直到最后一秒,她没有出现,他悲伤离开……
八年的时间里,他不断的回忆着这段往事,即使他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忘记她,那三年的美好回忆,仍旧会在人前欢笑、人后落寞时,清晰的印入他脑海。
她失忆了!
这是他始料不及的结果。
可越是接近,越是情难自禁。
所以这一刻,就算受尽天下人的指责,他也要将她抓到手。
听着他一字一句向她讲诉着属于她的过去,积压在朱思甜心底,那似曾相识的情感,也在一点一点,向外肆意迸发。
看着她像个孩子般蹲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裴扬走过去,俯下身,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撩起她湿湿的长发。
语气难得温柔道:“就算妳对我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只要妳知道,在很久以前,有个叫裴扬的男人,他爱过妳,而且现在还在爱着妳,那就已经足够了。”
她难过的任由着他大手在额头抚来抚去,指尖的温度,仿佛可以温暖她无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