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你之前在的什么地方对吧？”
见到陆北游醒了过来，那一直窝着的盘角青牛也是睁开了眼睛。
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陆北游才看清楚它的全貌。
身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大，反倒是看起来有些佝偻，一双眸子乌黑，却生有一双罕见的青色盘角。
“你跟我来吧。”
它没有说其他的，而是对着陆北游说了一句后，率先走出了房间。
牧球球见状，连忙出声道：“臭家伙，你别介意，小青它的脾气就是和臭老头一样死板。但是它性子不坏的！”
看着一脸焦急的牧球球，陆北游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牧球球的脑袋。
“放心，我明白。”
陆北游出声，示意牧球球安心，随后从床板上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木得发现，身体比之以前，竟然要轻灵了许多。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陆北游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对于刚才的记忆，从始至终都是怀疑的态度，但是当他清醒过来，发现身体比之以前确实强了很多。
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开始拿捏不准。
“怎么了？”
陆北游回过神，看到牧球球一脸的担忧，摇了摇头，“没事。”
“对不起，其实这次考验一开始我是知道的，然后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以为小青只是随便试探试探你，我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牧球球已经急得又快留下了眼泪。
陆北游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也不给牧球球再继续解释的机会，直接下床，走了出去。
陆北游不生气吗？
他很生气，当他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下死手的时候，别说是生气了，就连杀人的欲望都差点控制不住。
所以，即便是牧球球给他解释，他也需要一段时间释怀。
牧球球见到陆北游的背影，和刚才那说话的语气。
心中也是一颤，怎么办？怎么办？！他这次恐怕是真的生气了！
我该怎么办？！
陆北游走出了茅草屋，外面正吹起一阵大风。
叶落纷飞，屋外满是青草，没有院子，没有良田。
这座屋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坐落在这小山丘上。
而目光所到的不远处，便是那已然坍塌的青山。
那盘角青牛，正站在不远处，眼神看着那坍塌的青山。
陆北游紧了紧衣服，靠了过去，随后搬了一块石头，坐在了盘角青牛的身旁。
“你恨我吗？”
陆北游刚刚坐定，耳旁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陆北游摇了摇头，淡然道：“不恨。”
“你这是自欺欺人。”
“不然呢？对你喊打喊杀，然后让球球在中间难做人？到最后闹得两败俱伤？”
小青楞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你比我男人。”
“废话，小爷我是男的，你是牛！牛！你懂吗？”
“我自然是了。”
……
说完，一人一牛之间相视无言，天地之间只有传来的风声。
“其实，这个考验她并不知情，当她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我知道。”
“嗯？”
“假如她知道那个考验就是我去面对我娘亲，她一定会拦着我。”
“你这么相信她？”
“百分百，全身心的信任。”
小青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陆北游的身上，上下打量，重新审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为什么？”
为什么？
陆北游楞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蓝天，多了几片阴云。
“你说，当一条狗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要去做什么。一个小女孩儿突然出现在了你的世界里，她伸出了手，对你说，狗狗，跟我走吧，我来照顾你。然后这条狗，就跟着她回了家。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个女孩伸出手的那个时候，那条狗就发誓，从这天起，谁要是敢碰她一下，它就一定会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比喻，可真不恰当。”
“可我觉得就是这样，而且还很开心。”
小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之前很多次都想见你，可是一直一来球球都拦着，因为她觉得还不到时候。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陆北游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它的下文。
“我本来应该死的，就在那场仙途大战里。”
小青将自己的身体窝在了草地上，轻声诉说着。
“当时，你娘她和我主人是挚友，曾经两人大打出手，最后还是你爹拦了下来。后来，因为一切因缘际遇，我主人成了你娘的剑鞘。”
剑鞘？
陆北游开始有些迷糊，这些在北山因果潭的时候，他娘亲可没有告诉他。
“当时我主人想要尽早捅破剑仙这层窗户，然后来青山取走巨阙，甚至不惜在这青山后搭了这间屋子，一住十几载。可是他终究是破境心切，最后走火入魔。正是路过的你爹你娘发现了他，因为曾经大打出手，所以认识，最后还是将他救了下来。也是因此，主上成功破境。可是谁也不知道，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主人他已经不再是属于他自己。”
陆北游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小青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当时救下我主人的时候，你娘她曾让我主上发过誓，将来若是天下有难，他李牧牛必须无条件答应她一件事。”
“我主上他倔脾气，不认。但是我作为剑灵怎能不认。”
“所以你替他答应下了这个要求？”
“是这样的。”
小青说道，“本来以为这是坏事，后来发现也不全然，两人之间也相安无事。再后来，甚至到最后和你爹成了把酒言欢的挚友，和你娘之间的矛盾，也是慢慢化解开了。那时，我们也是终于找到了你娘的身份。”
对于这个消息，陆北游并没有感到惊奇。
因为当时在锁龙潭的时候，他已经见过李牧牛的残影，当时他也曾提过这件事。
“你看起来并不奇怪？”
“我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