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哈哈哈！
古柯发出了一声大笑，“我要是怕，我还会坐在这里和陆公子平心静气的谈条件吗？”
陆北游沉默不语，良久重新坐回了桌前，淡声道：“你赢了，不过我只答应你给南蛮留下一条活路，但是至于是男是女我可不好说。”
“嗯，这就够了。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在得到陆北游的保证后，古柯也是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你说。”
“我要带古蛮儿离开一段时间。”
“多久？”
“长则半年。”
“短呢？”
“一周之内。”
陆北游沉吟了片刻，随后目光落在了古柯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你要死了？”
古柯楞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畅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陆公子的慧眼啊。”
陆北游摇了摇头，“人之气，自有三魂七魄。虽然我不太懂这种玄学的东西，但是在东周的时候也是了解过一些七七八八。你现在只剩下了一魂一魄。”
古柯点头，随即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本来想着渡过这次心魔劫，就可以重回巅峰，可是就在我渡劫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画面，到了最后，我渡劫失败了，被严重反噬。我只能舍弃二魂六魄，这才勉强活了下来，但是为此，我的时日也已经不多了。”
未来的画面？
陆北游看向古柯的脸上也是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什么画面？”
古柯长舒一口浊气，轻声道：“天上的那些家伙要回来了！到了那时，南蛮所到之地尸山漂橹，血流成活。有人宁可跪着死，也不愿独站着活……”
古柯的声音随轻，但是陆北游却能从这只言片语中，清楚的听得出来其中的悲壮。
萧萧落木。
“好，既然古前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小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前辈准备什么时候带蛮儿走？”
“即刻。”
“前辈带她去做什么？”
“带她去讨回一些公道，老头子我虽然糊涂，但是有些道理还是分得清的。这些年蛮儿受到的委屈，也该让一些人知道知道，我们南蛮的三公主殿下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古柯话音低迷，但是其中的杀意却是宛若实质一般。
“然后呢？”
“找个地方，把我的余下的东西全部传给她。”
“前辈，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
古柯苦涩的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轻声说了一声，“这都是我欠她的，假如当时没有她的出现，恐怕老头子我就已经死了吧？能活到现在，看着她长大，找了自己的归宿，我这个本就不该活着的老家伙，也该去我本来该去的地方了。”
陆北游不在言语，看着面前的老人，陆北游不知为何眼前忽然一片恍惚。
“爷爷，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爹娘！”
“找得到，找不到，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不在了，爷爷还有你。你要是不在了，那爷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北游抽了抽鼻子，“我知道了，我有些话想要跟蛮儿说，前辈你同意吗？”
“去说吧。”
陆北游单手按在了结界上，瞬间破碎，走出了船舱。
只见古蛮儿正趴在栏杆上，无聊的看着江上的波涛，陆北游也是站在了她的一旁。
“你和师傅聊完了？”
“其实你应该叫他一声爷爷的。”
“我没有亲人。”
两人不再说话。
“你可能要跟古前辈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
“不知道。”
“你去吗？”
“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
古蛮儿摇头，语气却是驻定毋容置疑。
“半个月后，我们在南蛮皇城碰面。”
“可是……”
古蛮儿刚想要反驳，陆北游已经捧着她的脸，堵着了她的娇唇。
良久，才分开。
“听话。”
“好。”
古蛮儿这次没有反驳，古柯早已站在了甲板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或者打断两人。
“那我们走吧。”
见到古蛮儿答应了下来，古柯上前说了一声。
古蛮儿扭头看向陆北游，陆北游笑着点了点。
古蛮儿不再回头，任由古柯牵着自己的手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陆北游看着空荡荡的甲板，心底莫名感到一阵空虚。
喜欢吗？
谁知道呢。
想着，嘴角扯了扯，就要朝船舱中走去。忽然一声怒吼，拦住了陆北游的脚步。
“戒备！”
陆北游所在的这艘小船已经离开了江边至少几十里，已然视线之内除了涛涛江水，再无他物。
但是随着这一身声音，只见无数修士从天澜江中冲了出来，就好像一只只坡地而出的蝉蛹，但是区别可能就在于他们的脸上都是写满了惊恐，好像是面对什么样恐怖的存在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点出现了陆北游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老人，蓬头换面，身上沾满了淤泥污垢的老人，甚至身上还趴着几只大螺。
只见老人向周围看了几眼，然后又低上了眼睑，重新潜进了江水中。
见到老人回去了，众多修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兄台，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他？”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其中一名修士的耳旁响起，把他瞬间吓了一跳，惊声叫道：“你谁啊！”
只见陆北游脚踩仙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怀中偷偷取出了一枚灵石，偷偷塞到了这名修士的手里。
“兄台现在方便说一下了吗？”
修士看了一眼手中的灵核，眼中也是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随后笑道：“当然，刚才那个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叫啥。但是认识的人都叫他老疯子。但是具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每次他发疯的时候，整个天澜江都会因为他掀起一阵大风浪。”
陆北游闻言瞳孔不由紧缩，“这么夸张？”
那名修士点了点头，朝着后方也是悄然退了一步。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