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宫,浮丘壑才微微来了精神,不过他的话却不是什么好话。
“正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呵哈哈哈……”他的喉咙发出来一阵奇怪的震动逐渐越变越大,柳飘零心里听得有些难受。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原来是这个这么残暴的主,那这个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每当她事后想起那阵没有记忆的时光,总是自己在骂自己,她就哭笑不得,原来她也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浮丘壑的目光落在了窗边,那里已经没了那个人清澈的眼眸,但他好像依旧能看到她的背影一般,安心的笑了:“那又如何?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且本座做过比这还残忍的事情多了。”他的轻蔑和自信依旧没有消失,看珏尘好像看蝼蚁一般。
“果然,越是强大的生物,越是没心肺。可是本司告诉你吧,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乖乖躺在本座的床上呢,只要本座勾勾手,她就会像人间最低贱的生物一般贴上来,很是乖巧温顺呢。”他的语气很轻,却充满炫耀的意味,说出来的话,却很致命。
如果刚才的话是在夸奖柳飘零那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在侮辱柳飘零了,浮丘壑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总算有了波动,里面全是深沉奔涌的怒意。
柳飘零靠在墙边细细咀嚼他这话,总觉得他好像再说自己一般,心里不舒服极了,她何时如此廉价?
“怎么心疼了?还有更值得你心疼的呢,那家伙现在完全失去了记忆,一身灵力也丢掉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废物,只要本司想,随时可以弄死她!”他手紧握成拳,却一点也发泄不出来他心中的恨意。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怎么那么想自己啊!
柳飘零心中嘀咕着,还想继续探听点什么的时候,忽然见远处闪过了两个明亮的眼珠子,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游了过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惊叫出声。
那东西有目的一般,朝着这边游了过来,正巧屋内传来了那人的低沉沙哑不甘心的声音:“可是本司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死的,本司要她千倍万倍的偿还曾经对本司的侮辱!”他的话语虽然充满了恨意,但眼眸中却满布痛苦,一点恨意都找不到,和他说的话有着天壤之别。
前面是未知生物的威胁,后面是一个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人,左右看了一下,除了进去寻求那人的庇护,她没有别的办法,那个散发着饥饿光芒的鱼越来越进,它有着长长扁扁的身子,丑陋的头,嘴巴一张一合,漏出来了那快要被磨平的槽牙,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可怖。
急中生智,如今她只能冒险赌一把,朝着自己大腿狠狠掐了一下,逼出来了泪水,慢慢的移动到了门口,主动靠近了那个身影巨大奇丑无比鱼,刚出门她就开始疯狂的大跑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她疯了一般穿梭着各个被废弃的屋子中,那鳗狼鱼见她跑的快,游的越发快起来,紧跟在她的身后。
屋内的人被这声惊叫从仇恨拉回了神,不在管旁边的浮丘壑,一下子如同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他似乎比浮丘壑还要着急。
浮丘壑眼神略有所思的看向那人离去都方向,门都没来得及关,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和他说的那般那么恨柳飘零,如果恨,又怎么会如此焦急,甚至来不及思考呢?
柳飘零脚下踩到了一个又湿又滑的东西,本就不适应水的双腿,一下子绊倒在了地上,那鱼的速度在攻击的一瞬间奇快无比,朝着柳飘零的头部飞快的咬了过去,肥硕的嘴和可怖牙齿眼看就要合上,却咬住了一根细长又坚硬的白色棍子,疼的那鱼不断的翻滚自己的身子,又血从它肥硕的口腔中流出来。
预期死亡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少年布满担忧的绝色面容,和刚才在窗口窥探的的他判若两人。
“你没事吧。”他的语气温柔又着急,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子,语气又许些可克制,似是怕惊吓到了她,又似还未从刚才惊吓中回神,好像那鳗狼鱼要吃的不是柳飘零,而是他一般。
柳飘零眼眶的泪水在打转,微微摇头:“没事……就是脚扭了。”她扁扁异常委屈,少年毫不怀疑骂她随时可能会哭出来。
“你坐下,我看看。”看到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心扉就被酥了半截,急忙扶着她坐下,动作轻柔无比的落在了她红肿的脚踝上。
眼中流露出来的疼惜不像是假的,看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恨自己的样子,那他口中的那个人,应该也不是她吧。
柳飘零心存侥幸的想着。
“你呀你呀,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这里来干嘛!”少年的动作无比轻柔,替她揉着脚踝,只要她微微一皱眉,他便停下来动作,忘了斥责和生气,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等待她发号施令。
他好像很怕自己?柳飘零眉头微挑,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她的脚,一把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你还是没变。”连爱单挑眉的小动作都没变。
“什么意思?”
少年笑着摇头,精致的眉眼中有些疲惫:“没什么意思。”也许,他无论怎么做都留不住她,可又不忍心对她下重手,这辈子配不上她,下辈子更不配不上她,好像世间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他和她并肩,站在她身边了。
海幕在慢慢的亮起来,那些本漂浮在上方的星星四散开来,在为夜明珠的光芒让路,虽然怀里抱着一个她,但他的脚步依旧很轻。
他没有在质问柳飘零为何会在出现在那里,一路静默无言,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柳飘零不自觉在他怀中睡着了。
珏尘把她放在了床上,动作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或者说那稀世珍宝都不值得他这么温柔的对待,看着她难得娇憨的睡颜他眼中的愁思越发浓郁,手掌朝着窗口的地方张开,而后合上,外面刚亮起来的天色又暗了下去。
“大祭司又不开心了。”刚起床的鲛人们还未来得及各司其职,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去,有谁在熟稔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