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逗弄她的一句话,但柳飘零却当了真,本来还扬着喜气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眉头紧皱:“你还亲过谁?”她的语气没有之前的甜腻,一下子变得阴冷无比,眼中盛满了杀意。
他亲过谁,她便要杀了谁,让他心间,眼里都只能有她一个人。
“什么莺莺啊,燕燕啊,多的本座都记不清名字了呢。”看她这样,浮丘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反而觉得好玩极了,继续不断的逗弄着她,说话的样子神气无比。
柳飘零眉头紧蹙,恨得咬牙切齿,怒意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一下子就从浮丘壑身上跳了下去,杀气腾腾就要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
浮丘壑还以为她真的被气走了,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哎,怎么这么不禁逗,刚才本座是同你开玩笑的!”
柳飘零被他一下拉了回来,半信半疑的抬眸望着他:“真的?”
浮丘壑憋笑点头:“你觉得本座有那么多心思去招惹什么莺莺燕燕吗,你一个本座都快受不住了。”
听着他这话不想好话,柳飘零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在他胸口锤了一下:“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一下子把浮丘壑压抑的内伤锤了出来,浮丘壑没防备,想憋没憋住,堵在胸口处的那股腥甜就这样被锤了出来,看到他嘴间殷红的血迹,把柳飘零下了一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柳飘零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他半空中的身子,伸出来了袖子,慌慌忙忙的替他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
浮丘壑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依旧笑着摇头:“没事,等本座缓一会就好了。”
柳飘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扶着他的身子缓缓向下飞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支离山上满山的白花绿叶,时不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窜动,却又转身消失不见,像极了平静的湖面被风起来的波澜,柳飘零带着浮丘壑缓缓下落,惊落了一地梓花,白色的花瓣漱漱而落,似在风中起舞,又似感慨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
带着浮丘壑朝着深处一个巨大的红楠树处走去,把他的身子轻轻放下来,让他能够依靠那个粗大的楠树,看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柳飘零当下就乱了分寸。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一点。”她紧咬下唇,要出来血色都未可知,脸竟比受了伤的浮丘壑还要苍白,那双美丽的杏眼中雾气朦胧,充满了无助。
浮丘壑费力的扯出来的一个笑容,抬手,轻轻扶到她娇嫩的小脸上,声音温柔又微弱:“乖,别怕,本座没事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周身的气息却弱的狠,伤口在不断的恶化,他努力撑着自己的神智,安抚着身边忐忑不安的小人儿,四下打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在这个世间逗留的再久一点。
“这里全是梓花,向来是支离山了,不远处有个帝囷山,那里有很多嶀琈玉,等本座醒了,就带你去取。” 他的声音越发缥缈,那双凤眼也越发空洞,好像透过她看到了那帝囷山的风光。
柳飘零的心被他似要断掉的气息,一下子勾到了喉咙眼:“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她心中的那股不祥的预感依旧没有随着昭瑜的离开消散,反而越来越浓了。
浮丘壑放在她脸上的手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慢慢向下滑去,他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却依旧坚持着看着她,还未落下,那手就被一双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了。
“本座,怎么,怎么舍得,骗你呢……”他气若游丝,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却依旧不忘安慰眼前的人,纵使她的相貌在自己眼中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了。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轻伤而已,怎么恶化的越来越严重,都能夺走他的神智了。
体内上在不可控制的蔓延,吞噬着他往昔引以为傲的一切。
柳飘零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无比的人,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却都在颤抖:“别不要我……”她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随时会消失,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双手狠狠的捏碎了一般。
憋得喘不过气,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属性相克,若是她现在贸然替他输送灵力,反而会害了她,柳飘零不敢离开,也不敢擅自动他,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痴痴的守着他,等他醒过来。
周围梓花随着风一点点从书上飘落,气氛越发凄迷,压的人喘不上来了。
浮丘壑合上了眼睛,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却没有消失。
白日的阳光在一点点的消失,被黑暗吞噬,本就有些清凉的林子瞬间变得更加阴冷了,她知他喜欢温暖,但她修习的却是和他背道而驰的法术。
柳飘零不想这么干等着,那种感觉好像有一只只蚂蚁在不断的啃着她的心,让她急不可耐,难受至极。
她伸手闭眼凝聚念力,想要周围的空气为他变得温暖一点,但反而又冷上了几分,无奈她只能放弃这个方法,试着在手心凝聚火焰,但她从未修习过火系术法,也从未听人说过,只知道集中念力,想让自己的手心变出来一团火焰。
火焰是变出来,不过却是深海中幽蓝刺骨的冰火,柳飘零还未来得及开心或者伤心,身体就先她一步熄灭了手中那团为周围的冷意添油加醋的冰火,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无助的看着旁边的还在躺着的浮丘壑。
但他了无生气,不能给予她一点帮助或者回应。
柳飘零有些气馁,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转动身体之间,脚下发生一声轻响,原是一直干枯的树枝由于她太过用力被折断了,本没怎么在意,正在想办法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既然不能用灵力把周围变温暖,为什么不能用蛮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