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只是怨气所成,还未化形,很不好对付,用鞭子打在它身上其实只是打在了空气上,柳飘零打不到它,而它却真实的存在在她的周围,打了几鞭子都落了空,柳飘零的脾气也上来了,感觉自己被耍了。
正想收起来鞭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鞭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阵黑色的气息萦绕在了鞭子的周身,把原本的金光都吞噬了,渐渐的鞭子变成了黑色的粉末,落在了地上,柳飘零不得不松开手中的鞭子,她虽然属性是金,但主修的却是水,金只是在自己闲来无事,没有师父监督的时候,自己偷偷摸索修炼的,此刻的她完全不能驾驭这个属性,只能任由自己的鞭子被那个妖怪吞噬,气的咬牙也无可奈何。
长袖一挥,把自己手中那半个还未被吞噬的鞭子扔了下去,任由它们消失也不再看一眼,其实心疼的滴血,那东西可是自己日积月累,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的练出来的法器啊!
浮丘壑见状正想过来帮忙的时候,就见她闭上了眼睛,周身氤氲着一股水雾,水雾弥漫,渐渐的消散吞噬了那黑雾,天空阴沉沉的,忽然,不远处的天上忽然降下来一道闪电,劈中了不远处的山林,那里瞬间成了焦土,黑雾都变成了黑烟,黑烟驱散,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天空下起来了瓢盆大雨,挥挥洒洒,像是谁在天上沾染着墨水,天幕猛地一亮,照亮了那个一闪而过的猩红眼睛,一阵劲风从身边闪过,浮丘壑连忙看过去,只捕捉到一个粉白的影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飘零,心中不放心,便没有追上去。
但他不追,不代表柳飘零不追,柳飘零好像早就察觉到了那个影子的存在,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黝黑的眼眸此时已经变成了蓝色的,看向了那个影子逃走的方向,一道雷劈下来,有什么东西被那个雷打中,从空中坠落。
柳飘零嘴角带着一抹他不熟悉的轻蔑和自信,此时的她像极了龙族那群人,傲慢无礼,浮丘壑恍然意识到,原来那个毛毛虫真的是条龙。
而且还是一条很厉害的龙。
天空的雨渐渐的小了,她从雨幕中,烟雾中朝着这边走来,那个小小的身影,倒是让他有些害怕,不敢认了。
“怎么样!死鸟,这会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柳飘零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高抬着下巴一脸得意,等待着他夸奖自己。
但预想中的夸奖并没有来到,而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让她不得不移眼看向他,那张脸虽然带着淡笑,却都是写不尽的冷漠和疏离,看着她的眼神,冰冷的无以复加,就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未曾这样看过自己,柳飘零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喂,死鸟,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在他那种目光下不自觉就变得很低。
“既然有这么强的实力,为何当初次次忍让本座呢?”以她的实力,每次只要真的想打败他,他就算不败,也会受重伤,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赢了她。
原来这么久,她一直在陪他玩着过家家的游戏,一直都在被她欺骗,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刚才看她还是不放心的,可是现在,看着那张小脸上面的不安和忐忑,他却恨极了,恨极了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间,被人欺骗的感觉。
“我,我没有……”柳飘零害怕这种感觉,心一直不由自主的跳着,跳的她整个人都开始难受起来,她害怕他这种目光,害怕他这种淡漠疏离,更害怕,他的厌烦。
“呵,没有,你这个女人,还是真是有心计呢。”浮丘壑冷笑一声,讽刺的说着,此时他觉得任何丑陋肮脏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女人。
也许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受不了这种人被人利用,欺骗的感觉,就是因为他在乎了。
柳飘零的眼前有些模糊,刚才的兴奋开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来的都是满满的不安和难受,忍不住走进他两步,想要抱抱他,想像来之前一样,挂在他身上,但她刚走一步,他就立刻退开两步,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靠近他一点都会玷污了他的神圣。
柳飘零心中酸涩无比,眼眶中有什么流落下来,无处可依,从一开始的滚烫炽热,变成了冷冰冰的,落在了她嘴中,咸咸的。
原来,她也会哭,原来,泪水是咸的,是热的。
那怕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点温度吧。
浮丘壑看到她脸上的两行清冷,心中顿顿的疼,明明是不在意了,明明是恨她骗了自己,可是看到她这样,心中还是难受,深呼吸一口气,想让胸口不那么闷,却发现无济于事,再也看不下去眼前的人,转身离去,一点空隙都给她留。
“喂!死鸟!”不过刚一眨眼,想让那些滚烫的泪水回去,可睁开眼,他已经没有了影子,柳飘零想追上去,他却长袖一挥,留下来一层隔膜,挡住了她的去路,等她挣开那层隔膜,那人早就消失在了孤远的天际。
暗夜刚被雨水洗刷过,她的眼睛也刚刚被泪水洗刷过,本应该看一切更加清明澄澈,但为何,她却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见他走了,不要自己了,索性便不在压抑了,嚎啕大哭起来,漫山遍野,都是她孩子一般的无助的哭声。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她不过就杀了两个妖怪一切就变了呢!
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带着蓝色头纱的女人,身影在暗夜中婀娜妖娆,一步步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走近了柳飘零,低下来身子,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脸上的冰凉叫回了她的神智,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无比,是此刻最想见,也是最不想见得人——师父。
“师父……”看见她,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口,扑倒了她的怀中又开始哭了起来,女人呵气成冰,吐气成雾,见她这样,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一直拍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