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连绵,树木苍翠,一座一座,形成了这边的盆地,周围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就连一向张狂无忌的风声似乎都慢下来了自己的脚步,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明明阳光还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枝洒落下来,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有无尽的阴冷。
柳飘零爱极了这种氛围,如果此刻阳光全部消失的话,会让她想起来曾经在深海的日子,那里又冰又冷,没有光线,四周浑浊不清,看不清什么东西,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过来打扰。
一片树叶忽然从头顶缓缓滑落在她的头上,失去头纱之后,三千青丝如同水洗一般紧贴着她的身子,把她的身姿勾勒的玲珑有致,把她的面容勾勒的妩媚动人,周围唯一的脚步声听了下来,柳飘零眼神如冰窖一般,缓缓抬头,看向了那片树叶落下来的方向,只见上方一个粗壮的树枝在摇晃,周围风声如刀,凌厉无比的从她四面八方涌现,但都在没有靠近的她的时候,离她衣服几寸的时候,停下来步伐,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已一种比之前还要快千倍万倍的速度朝着来的地方飞了过去,周围的黑影在灵活无比的跳跃,躲开了这一阵反击,而地上却被那如刀一般锋利的风砸出来了一个大窟窿,周围尘土飞扬,一片模糊。
和人交手,往往第一击都是试探,这群人的埋伏太过拙劣,远远的都能让人感觉到危险气息,不过明知道危险,她还是要来,因为她要找的人,在这里。
尘沙落地,一群黑色衣服,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他们各为一点,连成一线,形成了一个半圆,把她笼罩在了地上,看起来严实无比,找不到一点退路,但其实,四处都是路。
柳飘零微微抬手,一阵淡金色的光芒如同丝线一般瞬间穿过了她面前人的身子,那人血色四溅,但却没有倒在地上,反而让周围的光芒越来越亮,那个形成半圆的结界,越来越浓厚了。
柳飘零手指微翘,眉头紧皱的看着周围:“糟了,血祭……”
所谓血祭便是以生命为献祭摆出来的阵法,她来的时候,本以为已经够警惕了,却还是没有注意,周围都卖了死人,从前世间的万物之灵是白泽,后来,白泽渐渐消声灭迹,龙族取而代之,后龙族衰弱,现人类崛起,被选为万物之灵。
所谓万物之灵便处处都得天独厚,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生活,但如果万物之灵的成长环境恰恰相反,而且都是先天气运衰弱,命盘主煞,霉到一定程度的人,就会产生怨气恨意,就算是一般生物的怨气恨意用来布阵都会有很大影响更不要说是万物之灵的了,而且万物之灵拥有的灵智,往往都比别的东西多。
周围怨气这么深,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如今入了这局中,想逃出去,就难了。
周围的光线错中复杂,和天上的星辰遥遥相应,这阵法中切记杀生,但刚刚,她的确误打误撞,杀了生,启动了血祭,彻底打开了这个阵法。
凡是阵法总有生门和死门,柳飘零不敢乱动一部,所谓阵法,就是可以困住灵魂的,踏错一步,最不济是神形俱灭,幸运点就会肉身尽毁,灵魂永生永世都会在这阵法中打转。
可现在……柳飘零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完了,据她的经验估算,她从来到这边开始,就走进了至少三个阵法,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她从未见过的阵法……
懂阵法的并不多,精通的,也多是司命的天神,她对阵法只是略知皮毛,以前听师父说过,无论是什么阵法,都有两个门,一个生门,一个死门。
但师父没告诉过她,古籍中也未说过,三个阵法叠加在一起,应该如何选择?
现在她可以找到这个阵法的生门,但这个阵法的生门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阵法的死门……
柳飘零的额头都出了晶莹的汗,但脚下却好像生了根,至始至终都没移动过一步。
她十指紧握成拳,目带恨意的看着周围,她不怕硬碰硬,但最怕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也许是血液的缘故,也许是命格,也许是属性,总之不管那个,都是直的,最怕这些东西。
周围的红线在光芒越来越旺盛,朝着她这边蔓延过来,似乎连站在原地由于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柳飘零连忙深呼吸,她差点忘了,这个阵法最忌心生恨意,和妒忌了,不然就是在助长这个阵法。
连忙平复自己的心跳,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脱困的办法,但思来想去,脑子都打了结,还是没有想出来。
阵法固定,一紫衣男子忽然出现在半空中,眼神冰冷的盯着下方,嘴角还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就算你是真君在世,也难逃本座悉心布下的斫龙阵,封魂阵,还有祭阵的结合体。”他隐隐能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明明应该愉悦的,可心底为何,总有点不安,周围弥漫着一股他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他想认,又不敢认……
可那股淡淡的清香,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睚眦往下又看了几眼,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又东四百里,曰亶爰之山,多水,无草木,不可以上。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鬓,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
亶爰山上黑不见底,星辰到此都黯然失色,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亶爰山上,于一洞前停下来了自己的步伐,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温度不同于外面的寒冷,和黑暗,反而炽热眨眼无比,刚进去就看到不远处正躺着两个散发着光亮的人,两个人身上均是收了重伤,不受控制的往外冒着灵力,把整个洞穴照的如同火山一样。
来人有些不好受,精致的眉宇紧皱,却还是艰难的凑了上去,碰了一下身着红色衣衫人的身子,他的手立刻冒起来烟,一下子被火腐蚀的无影无踪。
淡蓝倒吸一口气,眉头越皱越紧,目光落在了眼前人身上,手缓缓的长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周身开始氤氲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