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她是杀人狂魔,所有人都把她看成煞星,所有人都在怕她,都在远离她。
因为她,在十岁那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十四岁那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养父。
从此,没人在靠近她。
一双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脸,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或许记忆深处有过,但是太过模糊,她不记得那人是谁。
“带我走。”回神,就看到了他坚定的口型。
放下了手中的镰刀,她知道自己杀不死他,也就放弃了。
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还是带着他走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那怕是魔鬼。
因为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她别无其他。
“你叫什么。”浮丘壑好像无赖一样,无论她走到那里,他永远跟在她身后,问着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自认为十八年来,早就练就了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状态,可以屏蔽一切自己不想知道,可以让自己随时随地成为一个聋子,哑巴,瞎子,但这个人,实在太烦了。
从昨天到家,到今天晚上,他一直在问这个问题,无时无刻,如同一直苍蝇在耳边一直‘嗡嗡嗡’作响,扰乱人的思绪。
偏偏这只‘苍蝇’还是打不死的。
“我没有名字。”她也不需要名字。
从前那些人给她的名字,她不需要,因为那些给的,她嫌脏,后来一个人生活惯了,没有谁喊她,打扰她,她就不需要名字这个东西了。
那不过是称呼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也没有谁配称呼她。
都脏。
浮丘壑了然的点点头,上下看了她一眼:“哦~既然这样,我送你个名字吧。”
“不需要。”
“小风子,你就叫小风子吧,怎么样?”浮丘壑好像没有听见她说那句话一样,很是认真的给她思索出来了一个名字,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听到他说的这个名字眼睛冒火了,这么多年,她很久没有想杀死一个人的冲动了,但那人好像一点没有感觉到她怒火一样,还一脸等待夸奖的神情,让她只能选择忽略,反正只要她不答应就没事了。
但这个人就像是他起的名字一样,活生生一个疯子,连续七天,就连她睡觉的时候,他都在她耳边温柔的喊着:“小风子,小风子,小风子~”
搞得她做梦都是有人在她耳边喊这个名字,听说人在养宠物的时候才会这么让宠物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就要被他真的啰嗦聋了。
“小风子,小风子,小风子~”
放下手中的锄头,对着太阳狠狠的呼吸了一口:“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跟着我!”
浮丘壑听到她说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像一只得到主人垂怜的小狗,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你终于愿意给我说话了,那你是不是承认这个名字了,小风子?”
她的眉梢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决定不在搭理他。
但是他却换了一种方式,不在只是单单的在她耳边喊那个名字,还要在她的眼前,耕地的时候,土地是他的脸,转身的时候,他就在身后,抬头,他就是天空,就连喝个水,他都在里面。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她都要怀疑是自己癔症了。
地头,有两个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人朝着这边望过来,她自动屏蔽了那两个人的存在,却不想那两个人主动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男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娇羞,那扭捏的模样,看的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那个,巧姐姐,这个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称呼,浮丘壑的眉头一挑看向了旁边坐着面无表情的人,她那么木然,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也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样。
“巧姐姐?你以前的名字不会叫小巧吧,哈哈哈哈!”浮丘壑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取悦了旁边的两个村姑,互相看了一眼,受了鼓舞一般,就开始发出自己的攻势。
“看来你们不认识,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她呢?是不是没地方去了?好可怜啊,不如你跟着我去我家住吧!”村姑一殷切的看着浮丘壑,迫不及待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以天为被,地为席和浮丘壑圆房。
“去我家也行,我家比她家好多了,保证你顿顿能吃到肉,而且我家还有一头牛……”村姑二说着忽然就羞涩起来,后面的声音小了不少。
村姑一恨恨的瞪了村姑二一眼。
柳飘零觉得耳边太吵了,站起来了身子,拿起锄头就准备回家,那两个女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动手,顿时一个两个的钻到了浮丘壑身后。
浮丘壑看着自己陌生女人抓住的衣衫,眉头紧皱,瞬间那片衣服化成了灰烬,留下来了两个只知道尖叫的女人。
“小风子,等等我吗~”可是在追人的时候,却变了一副嘴脸,全然没有刚才的冷漠和厌恶。
从他跟着她来到这个村子的那天起,村子中就没有平静过,一群妇人或者小女孩惊叹他的容貌,整天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坏话,但她已经习惯了,那些东西,她全然可以当做不是在说自己一般,坦然的走过去。
或许她这个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太激怒人了,那群人越发变本加厉,谣言撼动不了她半分,就开始想别的法子,有些人付出行动,开始勾搭浮丘壑,但没有想到,浮丘壑是个比她还狠的角色。
据说那天两个搭讪的女人手都被烧成猪蹄了,村医都束手无策,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哦,我终于明白了,那群长舌妇整天说的巧儿原来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别人呢!”路过村口的时候,刚好有两个妇人正在讨论着他们两个的私生活,把她说的是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