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稀少的微风吹过,让粘稠又炎热的院子多了一丝清爽。
莫羡与戚怀昭相视一笑,默契的看向沈君霖。
“还请沈公子明言,指点一二。”
沈君霖突然语塞,看着二人故意调侃为难的笑意,也不觉丢人,直言道:“对!我就是不知道中毒原因,能怎么样!?连点儿面子都不能给了吗?”说完心中有些憋闷,别过头生闷气。
戚怀昭只是淡淡的微笑,并无再多言讥讽等。
莫羡却安慰道:“好了,别气了,在后山时若不是你,想必我们也不会平安归来。”
沈君霖依旧觉得憋屈,有些撒娇的说:“是嘛?我怎么没觉得呀?!”
他着求安慰的模样,早已经被莫羡看的透透的。
她嘴角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面前,笑盈盈的说:“当然了!你不过是没看到唐公子掌心而已,若看到了也定知道是如何中毒的,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
沈君霖也算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安慰,也不再赌气,只是拉不下脸来,只能不言语的点了点头。
紧紧握着青毫的莫羡,突然缓缓睡着,还好被戚怀昭和沈君霖一边一个扶住,这才没摔在地上……
青毫被莫羡紧紧的攥在手里,并发出一闪一闪的微光,看着倒像是个仙物。
戚怀昭轻轻一撇,看着床榻上睡熟的莫羡,轻言道:“你留下照顾好她。”说完便准备离开,却在门口时被喊住,“你呢?去哪里?”
他微微转头,带着一丝讥笑的微笑说:“居然关心起我了?”
“呵——”沈君霖突然冷笑,面色不削的说:“关心?我只是质问,怕你再去惹什么麻烦!”
他不在言语,只留下淡淡的一抹微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在意,然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不知何时来,不知何时去……
秋叶满地,清风徐徐。
莫羡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桥头,而夜色朦胧,迷雾环绕。
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凉,还有桥头上微微弓腰的老婆婆,她不免惊讶嘀咕道:“这莫不是孟婆!?”
老婆婆好像再等人,等了很久都没来的人……
她鬼斧神差的居然走向了老婆婆,小声礼貌的问道:“婆婆,这里是哪里呀?”
这句话是她思索很久才说出口的。
婆婆缓缓转头,眼神空洞的看向她,有些打量的举动。
然后摇了摇头,失望的说:“你不是他……”
他?婆婆果然在等人!?
她好奇的问:“他是谁?婆婆你在等谁?”
婆婆再未开口,只是看着远方好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
她也不言不语,不知陪了婆婆等了多久,只见朦胧的夜色渐渐淡去,环绕的迷雾也随风散去……
婆婆突然开口,落寞的说:“他今日又没来……”随后头也不会的往深处走去……
不知为何,莫羡怎么追也追不上,任由婆婆消失在桥头的另一头……
“婆婆——婆婆等等我!”她急促的喊着,一无所获。
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惊慌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确定刚刚是梦,她才松了一口气。
再次醒来已是天明,沈君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自己手里的青毫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将衣服披在沈君霖的身上,自己推开门在院内看着青葱叶茂的柳树。
清晨有些清爽微凉,她却觉得有些寒意,不免的紧了紧衣衫,抱紧了自己取暖。
寂静的院子里,轻轻的落下了脚步声。
莫羡看着地上的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暖的眼神,淡意的微笑。
一件单衣披在她的肩头,淡淡的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她忍不住的多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味。
“外面有些凉,怎么出来了?”戚怀昭口吻寡淡,轻柔却没有温柔,但就是让她觉得安心。
她紧紧的握着他给自己披上的单衣,缓缓转头露出微笑的说:“做了个梦,觉得人世间稍瞬即逝……感觉有些冷……”说着,她便微微抬头,眼中全是委屈,手也不由的放在心口,好像可以将心里捂热了似的。
他未言语,淡淡蹙眉看她,为她轻轻把碎发别在耳后。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又划过她的耳廓,痒痒的……
空气中瞬间被一股甜蜜的味道充斥着,让莫羡的脸竟然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烫,看着他拂过耳廓的手,瞬间涨红了脸。
戚怀昭对这种事情并不精通,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之举,竟笑意的说:“是发烧了吗?”
她顿了顿,立马摇头,躲避他的凝视,“没……没有……只是突然有点儿热而已。”说着也不敢回头,只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假装逞强笑着说:“我们回去吧……”
莫羡的屋子门口,一袭怒气的身影,气势汹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与戚怀昭好不犹豫的吃掉。
“你醒了?”她并为介意,只是淡淡的微笑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沈君霖却不可以的呛声戚怀昭道:“再多睡一会儿,自己的夫人就要被奸人掳走了!”
不用多疑,这个奸人说的正是戚怀昭。
那一副守护良家妇女与流氓地主对抗似的眼神,就这样不带眨眼的盯着戚怀昭……
戚怀昭闻声,只是淡淡一撇微笑,然后直径的走到屋内。
只见他从拿出了自己寻到的几根青毫,放在桌上说:“这些青毫是在后山墓碑旁挖出的,想必……”
莫羡此时已经拿起桌上的青毫挨个查看,却被沈君霖紧张的立马拦住,将青毫抢走。
怒气低吼道:“戚公子,你究竟有何用意!?”
戚怀昭嘴角微微一笑,好像因此得到了什么印证,解释道:“不过几根青毫,又不会讲屋内的人牵扯进危险中,你究竟在怕什么?”
沈君霖语塞,狠狠的将青毫摔在桌上,走到一旁不再言语。
莫羡觉得奇怪,问他:“你这是为何又生气了?”
这个诡异的青毫,她总觉得事情没玩没了,而自己还没什么头绪,只能靠他们继续调查,若现在吵架闹别扭,她是最吃亏,最为难的……
他只是生气的将后转过去,背过身,不看她,不搭理也参与任何疑问解答。
莫羡再次转头,问想好想知道为何如此的戚怀昭,轻声问问:“戚公子,你可知道……”她有些莫名的害羞,“你可知道他是为何赌气?”
闻声立马轻轻蹙眉,否认道:“此话不敢多言,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忙,那便告诉。”说哇,路过沈君霖是眼神中一抹奇怪的表情。
沈君霖立马便也同意,笑着说:“夫人,戚公子说的每次,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大人旁人为好。”
他说话间,戚怀昭早已经消失在屋内,院子内也没了他的身影。
见此,她只能有些警惕隐约察觉怪异,却敢怒不敢言似的,配合演戏。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戚公子了,”她一脸笑意,假笑着转头定向他,逼问道:“那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动手呢?”说着手中的一符纸立马变成一个羽毛,说着就缓缓露出阴笑,靠近他……
他一步一后退的躲着,讨好似的尴尬的笑容说:“夫人冷静,你要冷静,不要乱来呀——”
一阵反抗无果,他依靠在凳子上,忍着笑求饶道:“不要呀!夫人饶命呀——”
屋外只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好像调情似的。
“哈哈哈——啊哈哈哈——”
路过的奴才丫鬟都纷纷脸红,小跑的路过莫羡的门口。
还有极少的老嬷嬷们笑着说:“着小两口真的是不顾早晚,哎——”
口吻虽然是带有嫌弃责备之声,但笑盈盈的面容早已经看出她们羡慕,还有对他们两小口的祝福。
另一个老嬷嬷说:“可不是吗?昨夜莫姑娘好像生病了,他可是守了一夜呢!——”
几个老嬷嬷们,你一句我一言的,话语说出来也是不知羞的。
突然一阵烟雾无味的飘入她们的鼻息见,有所察觉的她们四处张望,“哪里来的烟?……”
“莫姑娘的话你们也敢乱传?”冷厉的一声质问,让几个老嬷嬷们瞬间打冷颤。
吓得立马颤抖,弓着腰卑微的认错到:“戚公子饶命,戚公子饶命,是……是沈公子成日喊莫姑娘为夫人……我们……我们才敢乱猜的……”
其中一个嬷嬷还真的是胆大妄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他没有多言,之前轻轻将眼睛一瞪,那几个嬷嬷便都吓得抱团。
“刚刚的话若是让我再听到,你们的命我就收下了!”戚怀昭说着用手指和咒语施法,那几缕白烟在他手指中环绕,老嬷嬷们瞬间明白刚刚白烟竟然为何而来。
“记住了,记住了。”
几个嬷嬷纷纷应声。
他这才点了点头让她们离开,却在她们转身时,将白烟一点点环绕在指间缠绕。
白烟瞬间从她们的记忆中将刚刚的事情,全部被抽丝剥茧缠绕为一颗白烟画作的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