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匆匆已过。
御医院的太医们纷纷前来,很快便挤满了一屋子。
只是众人纷纷蹙眉,看似讨论,却始终无一结果。
却不知为何,沈君霖和戚怀昭二人竟然无急切的模样,还悠闲的坐在客栈中,吃着小吃品着茶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可持续昏迷不醒的莫羡就连指甲也一点点变成了黑色,一屋子的太医见毒发如此之快,都忧心忡忡,将自己的脖子拴在了裤腰带上,就差烧香拜佛的乞求了。
一直昏迷的莫羡,神智却一直清醒着,将太医们的话一字一句的都听进了心里。
“这毒不知配方,没有七七四十九日是解不掉的……”
一位年迈的太医闻声,蹙眉道:“可按照着毒蔓延的速度,不出一日便就攻入心肺,哎……”说完还不忘记感叹,摇着头束手无策。
剩下的几位太医都纷纷附和,摇头无望的感叹:“可倘若真的治不好,那如何向皇上交代呀!”
太医们的话将莫羡吓得想要坐起来,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与鬼压床无疑。
她不放弃的拼了命喊道:“你们这帮庸医!我还没死呢!快来救我!”
可是她的话无人听得到,只有一淡淡的魂魄听了去。
外面的太医们还在想办法诊断,并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莫羡早已经气得快要吐血身亡。
“放心,我会救你的……”
温暖柔情的声音,随着轻轻的微风吹进了她的耳朵。
她惊讶的问:“陈公子!?”
声音的来源,只是带着笑意与温柔,轻声应道:“是我……”
得知是他,莫羡便松了一口气似的,这才有些安心。
“咚——”
突然窗户被不明来历的风关上,吓得那些过于迂腐的太医们,纷纷颤抖。
原本青天白日,瞬间被一阵怪异的风将门窗紧闭,屋内眨眼间变为昏暗。但从门外看去,又毫无异样。
太医们纷纷担惊受怕,想尽办法却依旧无法将门窗打开。
就在这时,一抹泛着光的白影缓缓出现,幽幽的飘到莫羡的床边,这一现象与仙人下凡无疑。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讶,纷纷感叹莫羡有仙人庇护,定是下凡历劫数的仙女。
莫羡好像可以感受到陈子生的靠近,有一股暖暖的温度靠近她,“是你吗?”
陈子生此时在人前只是一抹幻影般,并无法清晰看清面容身段,却在她眼中如此清楚……
他嘴角一抹微笑,缓缓的弯下腰说:“是我,我很快便就将尸毒为你化解,别怕……”
尸毒!?
她真的中毒了!?
还在疑惑中,便就感觉到身体的血液真的有一种快速在身体内翻涌的感觉,好像体内有一种异物正在流窜并消失的感觉……
“不要,你会受伤的!”莫羡有些激动,还将陈子生当成生前的书生一样,想要保护他。
陈子生没有回应,只是不断的用嘴吸取着莫羡被他割破的手指。
太医们见此纷纷疑惑,要不要阻止,但想着可能让此仙人继续,也许会救好床榻上的女子,他们也可以保下自己的头颅,何乐而不为呢?
久久未听到回应,莫羡有些担心,急切的开口,“陈公子!陈子生,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几声呼喊后,陈子生才虚弱的跌坐在床榻旁,看得出一脸疲惫,弱声回答安慰道:“莫怕,调养便可,这段时间我不能陪你了……”
此话却让莫羡误会,她哽咽又激动的喊着:“不要……你不要走……”
可是之间床榻旁那泛着淡淡白光的‘仙人’渐渐更加模糊透明,以至于淡淡化无。
太医们不敢多言,对于这一幕只有惊叹。
随着陈子生的消失,屋内瞬间明亮,紧闭的窗户也自己打开,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一切回复原样,只有莫羡缓缓醒来起身,脸颊处还挂着滑落的泪珠。
客栈的二楼,一位青年太医快步下楼,冲着戚怀昭他们二人的方向喊道:“莫姑娘醒来!”
手中捧着茶杯,气氛诡异的二人,默契的转身看向太医。
太医笑着激动的说:“刚刚有位仙人下凡,将莫姑娘救活了!”
戚怀昭依旧漠不关心的模样,抿着茶杯中的茶水,嘴角微微扬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之内。
沈君霖到时激动的笑着问:“你说我娘……”想起如今的非议,沈君霖怕让莫羡被人误会,便立马改口道:“你说莫姑娘醒了?!”
太医点了点头,未等开口应答,只见他们二人一个轻功跃起,眨眼的功夫便飞到了房门口。
莫羡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语,好像一个木偶般没有思想。
这一夜她昏昏沉沉的逼迫着自己,在梦中徘徊不愿清醒,只因为梦中他还活着……
再次醒来,莫羡好像换了一个人,满脸笑容,大快朵颐的吃着早饭,在大厅等着他们二人下楼。
戚怀昭不知何时,对她如此的了解,虽然情绪被隐藏在最里面,却还是看得见她的忧伤。
“为何不再多休息一日。”这是他从莫羡醒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简单客套,却在她心里升起一轮暖暖的太阳一般,这才让她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
“已经躺了一天一夜,若再不起来,怕是要废在床榻上了。”此话听着就是玩笑,戚怀昭不等开口,刚刚落座就听到身后的沈君霖笑着说:“不怕,娘子就算真的废了,也有我照顾你。”说完,故意坐在戚怀昭的对面,紧靠着莫羡,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他,好像警告亦或者是宣示主权。
莫羡不言不语,温柔的淡淡微笑着,好像这个世界即便再怎么吵杂也与她无关。
饭后,戚怀昭极少的主动邀请,“今日有集市杂耍,是否一同去看看?”他面无表情的轻轻抬眉看向莫羡,明显此话是在询问她。
“好呀!”
不等她反应开口,沈君霖便一副与他恩怨未解般的假笑,说道:“正好昨日在客栈里带了一日,不知何时就要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了,趁着现在多游玩,也无何不可。”说完他便拉着莫羡的手,开朗的笑着说:“娘子觉得如何?”
莫羡看了看戚怀昭,二人对视点头后,她才缓缓起身,“那走吧……”
清淡的话语,好像被微风轻轻一吹就破,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客栈的大门前,一辆停在门前的马车,与那日进宫时乘坐的马车华丽无疑。
还有一座轿撵停在前面,浩浩荡荡的丫鬟随从,若不是都身着平日素服,便像极了婚嫁时的阵仗,顿时吓坏了她。
她小声的问一旁的掌柜的说:“今日客栈有喜事?”说着还怕挡了门,立马躲在门旁。
掌柜的到时被她的话,问愣了,“这些人说是在等莫姑娘您的。”
“啥!?”
闻声轿子的门帘被带刀侍卫掀开,一位穿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门口一脸诧异的莫羡,立马配上笑容,拱手微微行礼道:“在下只是三品文官,得知莫姑娘竟住在客栈,这边前来候着,恭请莫姑娘入府小住。”
如此阵仗,她顿时不解。
难道是皇上吩咐的!?
不等她开口询问,沈君霖此时已经靠近她耳边,小声低语提醒道:“如今京城内传娘子是皇上宫外的心上人,几乎人竟皆知,想必此人是来巴结的……”
明白这文官的用意,莫羡笑着拒绝答,“大人客气了,住在客栈本就是图轻松自在,无拘无束,不必如此麻烦。”说着不顾眼前三品官员的面子,想要直径离开,却隐约的听到围观百姓中有些人议论着。
“这徐大人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听说入官第一天皇上就赐了青毫……”
一位读书的公子听到议论,讥讽的笑道:“赐了青毫又如何?京城内外多少人因被赐了青毫被索命的……”
青毫?索命?
这不是皇上让我调查的事情吗?
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停下脚步。
身后的徐大人见此里面露出笑容,再次开口,“莫姑娘放心,请您小住只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会限制您的活动的。”
莫羡听此,故意点了点头,转身笑道:“既然如此,徐大人可要保密我的行踪哦!”
她故意蓦然回首,留下惊鸿一笑,可谓是红颜多情。
徐大人一瞬间,也被她的笑容迷住,露出一丝傻笑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莫羡见此,仿佛是故意捉弄,不免露出偷笑。
戚怀昭淡淡的口吻,不算是指责,“你竟如此捉弄朝廷命官。”
上了马车,她便不顾形象的冲他吐了吐舌头,“要你管!”
他不在多言,闭目养神。
“夫人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了着徐大人呢?”沈君霖不能说未猜出她的用意,但也不敢完全下定结论。
她倒是大方的说:“自然是为了调查皇上安排的任务咯,再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懂吗?”
沈君霖对她的谚语还是听不懂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