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莫羡快步走过去。
能引起戚怀昭注意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过去之后，沈君霖也紧随其后。
“这是？”莫羡也看到了，她站在戚怀昭身旁，从捉妖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把地上的那枚小小的钿子给捡了起来。
“若阴火会将所有的物什都烧毁，那么这个钿子必然是后面来人落下的。”莫羡一下子就想到了点子上。
果然跟着戚怀昭会多很多惊喜。
“那是否代表，过来人是一个女子？”沈君霖摸着下巴沉吟道。
莫羡拿着钿子，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那个小太监的姐姐，可他姐姐是死了吧。
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戚怀昭倏然沉声道：“不一定。不过这后面过来寝宫的人，必然脱不了干系。”
莫羡点头，“是啊，死人之后，大家都当这里是禁地一般，谁还敢轻易接近？除了我们要查案的，谁都不想靠近吧。”
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刚才无厘头的想法给压制了下去，死人戴不了生人的东西。
当时的她完全没想到另外一个方向。
“罢了，今日便先看到这里。天色也不早，是时候用膳了。”沈君霖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
莫羡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晚个大头鬼，他们中午才回来，现在最多也不过是下午，如果在现代，大概是个下午茶的时间。
她无声翻了一个白眼，“这里虽然没得查，但我们可以从周围的人入手啊。”这回她一定要比那个白大师抢先。
莫羡蓦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乔装成男人在江淮歌的客栈里住时，也是到处跟人打探消息。不过皇宫里的人，心计比外面的人深得多，她不被人套进去就已经很好了。
戚怀昭看了她一眼，似是对她的心里所想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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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莫羡所想，他们在后宫里真的问不到什么消息，因为戚怀昭跟沈君霖的身份问题，根本不能跟宫女怎么讲话，而莫羡又实在问不出什么，她们防备心太重了。
就这样兜兜转转，不知不觉便入了夜，入夜之后的天色暗得格外快。
紧随着三人的小太监将他们带去了用膳，不得不说，皇宫就是皇宫，美味佳肴是多的，只是莫羡心里装着事，吃得味如嚼蜡。
不过入夜也有入夜的好处，他们的行动反而能更加光明正大了，而且某些东西，也只有夜里，才会出动。
今夜，会发生点什么事呢。
“笃笃笃——”
已经三更时分，四周万籁俱寂。
床上的女子忽然睁开眼，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便悄然推开门，闪身出去。
穿过几个假山，便到了后宫的边缘。
那是戚怀昭跟沈君霖住的地方，他们虽说是能进来后宫，但还是得隔开一点距离的。
莫羡先到戚怀昭的房间里按照暗号敲了敲窗户，不多时，窗户便“咯吱”一声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翻了出来。
莫羡微微一笑，往沈君霖的房间挪去，她这回敲了好几下，却不见人回应。
这家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是说好了，今晚去夜探的吗？
莫羡被男人的大手一拍，回头一看，他就在自己身侧。
戚怀昭平日穿的白色衣袍外也罩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两人这样看起来竟有点像情侣装。
莫羡掩下心里的乱窜，假装镇定道：“算了，我们不等他了，先去看看吧。”
戚怀昭自然是没意见的，他向来跟沈君霖不对头，只淡淡嗯了一声，便率先走开。
其实后宫这么大，要查也有点无从下手，不过现在只好一个个寝宫去看有没有阴气或者不对劲的地方了。
然而就在莫羡跟戚怀昭顺着寝宫往里查看之际，他们在假山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刚才敲窗户没有回应的沈君霖！
莫羡眼睛微微瞪大，正想过去叫他时，却发现被假山掩盖住的，还有一个人。
她蓦地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戚怀昭，尽量压低了声音道：“他大半夜的，跟谁在说话？但不好偷听吧。”
她是不想做这种事的，但真的很好奇。
莫羡又瞄了戚怀昭一眼，“咳咳，要不我们只看一眼他幽会的对象是谁？”
戚怀昭仿佛看一个弱智般，“随你。”
莫羡心安理得，探头一看，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得叫出声来。
握草，怎么会是白大师？！
沈君霖居然在跟白大师说话？他不是讨厌这个白大师吗？莫羡觉得自己的脑子要转不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戚怀昭见她如遭雷劈一般，心头有点薄怒，她是见不得沈君霖跟旁的女人这般亲密？
不过他是实在有些好奇，这沈君霖，为何跟江淮歌接触。
亦或是说他们背地里有什么计划？
“那个，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别人了。”莫羡往后扯了扯戚怀昭的袖子，不经意却碰到了他宽大的手掌。
一轮圆月高悬空中，莫羡时指尖触及的皮肤，却比月色还要凉上半分。
她略微一怔，一时竟忘了放开。
高大的男人微微垂下眼帘，薄唇微抿，却是反手将她一握，“愣着作甚，走罢。”
莫羡脑袋有点缺氧，无法思考，整个人就随着他带走。
戚怀昭，居然牵着她的手，这是什么操作？
等走出几个寝宫外，戚怀昭停了下来，而莫羡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似乎被他牵着的手都如同一块火炭。
不过戚怀昭停下之后，随后也放开了她的手。
莫羡竟莫名有些失落。
她的手指握成拳，细细地摩挲着指尖，似乎他微凉的温度还在她手上一般。
“那个，话说沈君霖怎么会跟白大师深夜在那里说话？”莫羡怕尴尬，便起了一个话题。
戚怀昭抿唇，将手指收回了内侧，冷声道：“我怎知他。”
莫羡点点头，干笑，“也对也对。我们还是先去查看情况吧。”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今晚这件事，我们还是当不知道吧，既然沈君霖都不想让我们知道。”
戚怀昭没应，径直往前走。
莫羡眨眨眼，随后跟了上去。
不过没走出几步，戚怀昭的脚步便急促起来，莫羡的身体也开始紧绷，因为她脖子间的项链发凉了。
有鬼气！
莫羡紧跟戚怀昭的脚步，骤然看到了一道疾速闪过的黑鬼影。
“追！”
那道黑鬼影似乎没发现莫羡跟戚怀昭，直接往前面的宫殿冲去。
然而就在它想直接冲进去之际，戚怀昭指尖捻出一抹红色的火焰，直冲那黑鬼影。
黑鬼影似是察觉到危险，一偏，便堪堪躲开，不过它的动作也由此停了下来，转而向莫羡和戚怀昭攻击。
它的鬼气不多，动作却极为快速，如同闪电般乱窜。
莫羡握住饮魔剑，随时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毕竟饮魔剑只能砍，不能追踪鬼气。而那个黑鬼影速度实在惊人，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蹦出来。
“这边！”戚怀昭低喝一声，随后虚空祭出一道符咒，金黄色带着一点点蓝光的符咒速度飞快，跟着黑鬼影不断绕圈。
莫羡看清了那黑鬼影的行动轨迹，挥着饮魔剑就要上前拦截，那黑鬼影被戚怀昭跟莫羡前后夹击着，一下去便钻到了地下。
这玩意的鬼气不是很厉害，但实在是很难找，它钻到地下之后，戚怀昭的符咒也只得原地打转。
莫羡拿着饮魔剑逼近，跟戚怀昭对视了一眼，“先别灭掉它，我们可以利用它来找出源头。”
他们过来的这一趟，已然碰见了很多黑鬼影，也知道这样的黑鬼影不只一个，那么就趁这个机会，把它们一锅端了岂不是更好。
戚怀昭颔首，表示明白。
那道黑鬼影狡猾得很，一直没出来，莫羡也实在没办法了，掏出符纸，开始画起了束缚咒。
只不过符咒还没拍到地上，那道黑鬼影便快速蹿了上来，直冲不远处。
莫羡跟戚怀昭对视一眼，飞快追了上去。
只是走进后宫之后，竟然发现，这里不只一道黑气，几乎整个后宫上方都飘满了黑压压的气息。
这后宫，到底是有多乌烟瘴气。
“戚怀昭，有没有看到源头？”莫羡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遍，她是找不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戚怀昭身上。
没想到面容清隽的男人认真找了一番之后，竟也摇了摇头，“并无源头。”
“不可能吧？”莫羡是觉得一切的污秽之物，必然能找到根源的，就好像厉鬼之所以变成厉鬼，便是因为它心有不甘，怨念造就了它本身。
戚怀昭却再次给了回复，“我看不出。”
连他都看不出，莫羡更是无从下手了。
“然看这些黑气，似是还未准备动手，不知它们在等着什么。”戚怀昭补了一句。
莫羡思索一番，“或许它们今晚还未打算动手，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
“这个不知，需过段时日再看，鬼气尚且不够浓郁，大抵还未准备妥当。”戚怀昭最明白不过这种阵势是有何作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