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被吓了一跳，连忙从窗边跳开。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身上又没有鬼气或者妖气。
“戚怀昭，外面有东西！”
男人原本在喝茶，被她一说，往那边看时，却没看到什么，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有什么？”
莫羡蹙眉，细细看了一遍，“诶？我刚才明明看见了一个跟蝙蝠一样倒挂着的，也类似一个人的不明生物。”
“若真的见着了，那这应该真的是有东西了。”戚怀昭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可以出去了？”
莫羡嗯了一声，但她没告诉戚怀昭一件事，自从这些玩意出现之后，她似乎又开始饿了。
胃里饿到像是被火烧，十分难受。
她的嗅觉变得无比灵敏，连戚怀昭身上的味道都闻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身上流动着的血液的味道，简直好闻到不得了。
莫羡不由自主地上前，想闻得更清楚一点。
戚怀昭却忽然站了起来，莫羡才此刻也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完全像魔怔一般，有股后怕。
她这是怎么了？
“还不走？”戚怀昭在前面停住，回头问道。
莫羡应下，“就来！”她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做惯了这些勾当，三两下便越过窗户，顺着爬下了一楼。
莫羡临出来时预防万一还带了一把火折子，这样才能在黑夜中看得清东西。
“我们先去哪儿？”莫羡边说边拧开了火折子，暖黄色的灯火燃了起来，然而当看清眼前的东西，她便愣住了。
有黑色的雾气在半空中漂浮着，跟白天的雾一样，但是飘得更低一些，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莫羡微微讶异，原来夜里不是没有雾，而是这“雾”变成了黑色，所以他们察觉不出来。
而黑色的雾，又暗藏着什么玄机呢？
“戚怀昭。”她唤了一声。
“看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就站在她身后，“直接接触到这些雾气，暂且未发现有何危害，不过我们还是莫要逗留太久，以免发生变故。”
莫羡点头，表示赞同。
夜色茫茫中，唯有两道身影穿梭在看不见的黑雾中。
“我们回去瞧瞧那尸体可有变化？”莫羡想起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士兵。
戚怀昭淡淡嗯了一声，“正有此意。”
不多时，两人已经赶到了城门前，果不其然，原本被他们放置好的尸体不见了。
“小心。”戚怀昭低低道了一句。
莫羡一下子也警惕起来，这周围难保没有什么。
她的余光落在地上仅剩的那小截手指上，若不是带着火折子来，她肯定看不见那断指，更不知道周围不知潜伏着什么东西。
会是方才在窗户外面打了个照面的怪物吗？
就在他们浑身开始戒备之际，一道身影疾速闪过，若是普通人的眼，肯定看不清。
可莫羡跟戚怀昭都不是普通人，自然是看到了。
莫羡忽的吹灭了火折子，周围重新恢复一片黑暗。
他们花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个漆黑的环境，那道身影跳来跳去，很是难抓。
“戚怀昭，那边！”莫羡叫了一声，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颀长的身影飞快掠过，不多时黑暗一角就传出了一声怪物的尖啸声。
莫羡飞快跟了上去，只见戚怀昭拎着一个丑陋的，浑身漆黑的怪物出来了。
“刚才就是这个玩意？”她走近，重新点燃火折子，蹙眉认真看了看，果真是她在窗口见到的东西。
还是人头和人身，只是背上长了一个柔软类似蝙蝠的翅膀。
他忽而咧嘴笑了，整张嘴里满是细细密密的牙齿，还尖尖的，似乎被他咬上一口，脑袋就会掉。
莫羡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无比恶寒，她试图跟他交流，“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跟着我们？”
果不其然，没有回应，看来这东西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特征，现在完全是怪物的思维了。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莫羡这句问的是戚怀昭，因为在她心里，戚怀昭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是什么我不太懂，许是跟这雾有关，具体的尚未清楚。”
这回连戚怀昭都不知道是什么。
莫羡有些挫败，“那现在怎么办？”
“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或许可以跟着这东西回到他的老巢。抓住那个最重要的，一切便解决了。”
莫羡闻言一想，确实是这样，任何东西都有牵头的，“好，那先用东西绑住他罢。”
她从捉妖袋里掏出一根绳子，这可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束魂索，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他还有灵魂在，被抓住了就不可能逃脱。
才刚将怪物给束缚好，戚怀昭忽而便一把将莫羡扯到一边，侧身护住了她。
莫羡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几道快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在旁边乱窜，而她方才站的地方，被尖锐的爪子划了很多痕迹。
不难想象，若是戚怀昭没有拉她一把，她已经被撕碎了。
看来这些怪物是想要救他们手上的这个，而且其他怪物显然比这一只要厉害得多。
“戚怀昭，我现在看清楚情况了，你不必护着我，我自己来！”莫羡不想拖他的后腿。
戚怀昭也没说什么，径直跟周围的怪物开打。
莫羡一边扯着怪物，一边拿出饮魔剑，它可不只能杀鬼，妖魔鬼怪都不会放过。
幸好它们还有救同伴的心，会顾着莫羡身侧的怪物，不敢怎么用力去攻击莫羡，故以她的防守相对容易了一点。
不过那些怪物跟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跟他们耗着，莫羡举剑的手都开始酸了，加上她还得一边拉着怪物的绳子，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而就在此时，不知哪里又蹿出一堆怪物。
戚怀昭那边还好，暂时没有鬼怪能靠近他。
莫羡倒是有点支持不住了，她手上的火折子也收了起来，眼前可谓是一片漆黑，只能凭着感觉看那些怪物从哪个方向攻击而来。
所谓寡不敌众，尤其是在夜里，在完全看不清东西的状态下，他们非常吃亏。
莫羡慢慢朝着戚怀昭的方向走去，直到两人几乎是背靠背的状态，她才道：“我们先撤吧，这么多，不好对付，除非一把火给烧了。”
戚怀昭一言不发，莫羡忽然想到一个事，微微有些讶异，“大哥，你还真打算直接将他们给烧了？”
“别吧，先把事情弄清楚。而且烧了可就找不到他们的头儿了。”莫羡细细分析了一番，戚怀昭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非常不喜欢麻烦。
听莫羡这么一说，他也没再说什么。
“把怪物的绳索给我。”他忽然说道，随后便从莫羡手上接过那束魂索。
莫羡的双手瞬间解放出来，进攻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我记得不远处有个屋子，我们可以进去，看能不能甩掉他们。”戚怀昭低声道。
莫羡颔首，经由他这么一提醒，她也忽然记起了那个硕大的房屋，好像……是一个医馆？
两人一边跟鬼怪打斗，一边往后退去。
还有的怪物趴在墙壁上，伺机攻击他们。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房子门前，莫羡跟戚怀昭飞快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那些怪物似乎就停在距离房子不远处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而戚怀昭手上的怪物却忽然尖叫起来，声音极大，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莫羡都要怀疑再这么下去，这个怪物会死掉。
“难不成外面那些怪物有什么阴谋？”莫羡蹙眉，被怪物蹂躏的耳朵开始生疼。
戚怀昭似乎也有点不堪其扰，“不，或许是他们害怕这个房子。”
莫羡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医馆吧？”
她把火折子从怀里掏了出来，偌大的房间顿时光亮起来。
许是很久没有人居住，木家具之类的散落一地，还有很多药材也荒废了。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药物跟灰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而怪物还在一旁尖啸个不停。
莫羡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对戚怀昭道：“要不我们先放了他吧，好像他在这里很难受。”
“这是怪物，他本来就不该存在的。而且，若城门口那士兵是他杀的，你也会就此放过他？”戚怀昭第一次这么反驳莫羡。
莫羡闻言一愣，确实，如果他真的是杀了人，那他就该受到惩罚。
“那你说怎么办？他在这里，会把我们的耳膜给震聋吧。”莫羡真的受不了了。
“这个简单。”戚怀昭说着，随后从地上捡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到了那怪物嘴里，他顿时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莫羡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既然那些怪物不敢进来，那我们可以在这里呆到天亮了。”莫羡说着，一边往里面走进去，她想看看这医馆到底有多大。
在大堂这边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一排药柜，若是鼎盛时期，肯定这里是人来人往的。
再里面，就是一些问诊的地方。
但莫羡越往里走，就越能闻到一股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