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用力挣了挣手,发觉两只手腕紧紧贴在一起,丝毫不动;贴着皮肤的部位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冰寒,那凉意仿佛是可以一直冻入人的骨髓一般,犹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见鬼了,拷在自己手腕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果只是普通的铁质手铐,凭她的力气,哪里会至于奈何不了呢?
简直有毒!
“王妃,得罪了……”
身后,南铮揣揣不安地低声说了一句,顺便在心里头把自家主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小小可能不敢真的跟北宫濯置气,可是要弄死他一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小跟班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北宫濯那人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老是叫他出面当那个恶人,扛住敌人的第一波怒火,回头等苏小小缓过气儿来,头一个要拿来开刀的人会是谁……简直想都不用想!
南铮欲哭无泪,觉得前途一片暗淡,连带着北宫濯在他心目中的神性都减淡了许多,可见苏小小此人虽然不吭不响的,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给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毕竟有些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摄政王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不惧怕大Boss的人,要么是真傻,要么是有不怕的资本……
苏小小明显并不是一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家伙。
而这个大智若愚的家伙,现在心情非常不爽,急需找一个目标发泄……
比方说现在,苏小小咬牙切齿地瞪着南铮,还对他龇出一口獠牙,露出一脸狞笑……
南铮心中叫苦不迭……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有本事你冲北宫濯吠去啊……
“很好,你成功把我给得罪了!”
苏小小气急败坏地回他一句。
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南铮随之抖了三抖。
夭寿咯,王妃果真记恨上他了……果然摄政王大人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娘子自己不哄,还变着法子的花样作死!
北宫濯慢吞吞欣赏了一会儿苏小小吃瘪的表情以后,才愉快的替她解惑:“这个东西,叫作双环精钢锁,是找大师开过光的,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是万万不可能挣脱得开的。”
当年,先皇亦怕段然会有二心,因而不得不暗中做了一套防范……毕竟一个各方面都更加出色的人,凭什么要屈居人下?
为了保险起见,有人特意针对段然的体质,做出了一套双环精钢锁,哪怕是一头恐龙再生都无法撼动其分毫……这套捉恐龙神器,也是了尘大师扬名天下的一大主要因素。
全盛时期的段然都不是这双环精钢锁的对手,更何况是一个靠着自己摸索,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门道的小姑娘?
所以现在,那头被捕捉的恐龙,变成了苏小小……任是苏小小恨得咬牙切齿,该斗不过,还是斗不过。
苏小小现在特别恨大师开光这个词……
好好的敲钟念经不好么?
她对于自己写下的这本小说也深感绝望……
安安静静做一本玛丽苏言情文不好吗?
为什么会加入了天赋异禀,开光奇物这样的奇幻因素?
都怪现在的读者们嘴太叼,普普通通的言情文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才会给苦逼小作者带来了这许多的悲惨经历……
人艰不拆……
北宫濯成功给苏小小添完堵以后,心情倍儿好的对雪飞霜道:“飞霜,既然她害你落水,你觉着,要怎么做才算是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这……”雪飞霜娇羞地笑了一笑,眼眸中波光流转,盈盈秋水剪眸中蕴藏着的水光比她的头发还要更加湿润,“摄政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全依飞霜处置吗?”
她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真心想问。
北宫濯笑的更加温柔了:“对,本王全依你高兴。”
真是好一个深情款款的渣男人设啊……
苏小小在一旁听着,心里头早就骂开了……
干你爹的大猪蹄子,你要博美人欢心你也不要拖老娘下水啊!
苏小小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精分至此,明明先前北宫濯看起来对自己好上天了,又是舍命救她又是替她布局小心防范的,结果下一刻就恨不得要了她的命拿去讨别人的欢心……
前后反差太大,时间也太短,没有给够反应的时间,差评,大写的差评!
果然这世间,唯有男人的宠爱最是不值钱啊……苏小小深沉地叹一口气,感觉自己忽然间大彻大悟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另一头,雪飞霜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依着她的真实想法,定是想将苏小小这祸害给除之而后快的……可是,雪飞霜又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在北宫濯心目中的形象,让他认为自己是个恶女人,从而敬而远之呢?
若是苏小小知道她心里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定是会当场笑话她的愚蠢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般浅薄的道理难道都有人不明白么?
北宫濯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乡野少年,又岂会被天真烂漫的小白莲所吸引呢?
他的意中人,定是一个同他不相上下,同样腹黑、聪慧、懂得扮猪吃老虎的女人,才足以与他相配。
雪飞霜斟酌着,拿不定主意。
忽而,她看到角落里斜放着一个木盒子,半是好奇,半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思考,雪飞霜指着那个木盒子问道:“那是什么?”
北宫濯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直看的雪飞霜心底发毛,差点儿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好在,北宫濯并没有用那种令人发毛的眼神注视她太久的时间……
“把那个盒子呈上来。”
摄政王大人发了话,马上便有青龙司的人微弯着腰把木盒子抬到了雪飞霜的面前。
当着雪飞霜的面儿,木盒子打开盖儿,里头放的是一柄刻着花纹的木质小锤子。
“这是什么呀?”
雪飞霜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奇的拿起小木锤,翻来覆去的看那上面的花纹,“哗,挺重的,不过看着还挺好看。”
由始至终,北宫濯一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微笑表情。
本来苏小小并不大关心那木盒子里头放了些什么,刑堂嘛,放的可不都是拿来对付她的刑具,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北宫濯那明显怪异的态度,又由不得她不好奇……
笑的阴测测的,很让人恐惧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