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放下琉璃瓶,快步走上前去,拉着柳儿上下察看。
“当时因为盗窃南海夜明珠一事,摄政王判处你三年监禁,现在还不满三年,所以他是提前让你出来了对吧?”
不待柳儿回答,苏小小自顾自地雀跃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北宫濯他是个好人,不会忍心将你关押三年的……他在哪里,他现在回府了吗?哎呀,我得去找找他,给他一个爱的抱抱鼓励一下哈哈哈……”
苏小小是真的高兴疯了,当初一来到这个时空时,她什么都不懂,糊里糊涂的,最先认识的两个人就是周扬天和柳儿了。
现在周扬天已死,虽然说她跟柳儿还没来得及建立很深的交情,但是故人相见,激动之心是在所难免的。
“等等。”
柳儿拉住了苏小小,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
她没有想到苏小小居然会这么热情,心中不由淡淡浮上一层愧疚之情,如雾霾一般,挥之不去。
见柳儿拉住了自己,苏小小略一想,也感到自己是有些太过急切了,“也是,北宫濯什么时候都在,找他不急于一时……倒是你,在牢里一定过的非常辛苦,你现在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肚子饿不饿?需不需要洗个澡?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都跟我说,我保证都给你办妥了……”
那么一连串的问话,问的又快又急,柳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好。
柳儿不说话,目光迟迟疑疑的落在桌上的琉璃瓶上,似有瑟缩之意。
苏小小留意到了,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中又是一酸。
“那是周扬天的手……”
“周扬天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弟弟柳大宝闯入府来,差点儿被府里的家丁乱棍打死,还是我跟阿天联手将你们姐弟两救出来的呢……”
“我记得的。”
柳儿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好人,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要报答你们……他,这是怎么了?”
“哎……”
苏小小叹了口气,“打仗的时候,他一个人潜入敌军内部,点燃了炸药桶……砰的一声,除了一只手以外,什么都没剩下了。”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蠢的要命……”
说起来,到现在苏小小仍然认为,冥冥中他能够留下一只手来,都足以称得上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柳儿听她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只稍微一想,都可以想见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她只听闻三言两语,便觉得心惊肉跳至此了,可以想见当时亲历现场的苏小小,到底是经受了多么巨大的冲击!
心下开始不忍,然而一想到此次冒险前来的使命,柳儿又不得不硬逼着自己狠下心肠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家人的性命安危,这个坏人,她宁可自己来做!
为了与苏小小尽快拉近距离,柳儿强忍着内心的惧怕,主动靠近了桌边,对着琉璃瓶里的那只断手虔诚地拜了几拜。
“周大哥,当年我们三人初次相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才分隔短短时日,便已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哎,真是世事弄人啊……”
她说的悲悲切切的,惹得苏小小也不由得悲从中来,感到了一阵心酸难言。
“逝者已矣,余下的我们,更应该好好生活,珍惜眼前才是。”
“苏姑娘,你说得对。”
柳儿抹了一把眼泪,坚强道,“周大哥已经去了,我们应当要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好好儿的过下去才是。”
她努力的拽了两个成语,迫切的想要把自己浓烈的情绪给表达出来。
苏小小点点头,打算迟些就去同北宫濯说明一声,今后将柳儿调到自己身边,跟在自己面前做事。
“对了,我们光这样干巴巴的祭拜,好像缺了一点儿什么……不如我去拿一壶酒,我们敬周大哥一杯吧?”柳儿忽然说道。
拿酒拜祭,这是传统,苏小小也表示同意。
柳儿转身出去,不知从哪里提了一壶酒回来,封口已经拍开了,她提着酒壶,倒满了三个小酒杯,一字排开的摆在琉璃瓶前面,接着又很殷勤地替苏小小倒了一杯。
“这是我家传的酿酒秘法,香甜醇口,外头是绝喝不到的……苏姑娘,要不你尝尝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