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上传来的巨响，坐在楼下翻着书唐初映站起来。
这种房子不像现在住的公寓，就连楼上走路时吱扭吱扭的地板声都能听得很真切，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
她踩着楼梯慢慢走上去，沿着声音找过去。
推开门便看到趴在书桌前疯狂地将东西扫落在地的顾长宁，他红着一双眼睛将电脑扯着鼠标主机通通砸在地上。
口中呜咽着像是发出的痛苦嘶吼，桌子空了他转身走到书架前，将书全部推在地上。
“顾长宁？”
唐初映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惊得她一身冷汗。
见他走到窗前将窗帘卷在手中用力扯掉，她连忙跑过去从背后拉住失控的他大喊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她从身后抱住他，能感觉到他呼吸急促浑身血液都在翻腾，“你没事吧？”她轻声开口，顾长宁将手中抄起的花瓶扔在地上。
他看向窗外，深红色的眼眶撕扯着瞪向前方，清澈的眼睛挤满了红血丝。
“出去！”
她能够听出他声音下压抑着的愤怒，垂眼便看到他紧紧攥着的拳头。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唐初映说着慢慢松开了他，顾长宁跌跌撞撞向前走了两步直接坐在了地上，骨头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随后，他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像是在拼命换气，一改平时温和的样子。
他现在这个表情，用龇牙咧嘴形容一点都不夸张。感觉到唐初映的视线，他拳头重重砸在地上：
“出去！滚出去！”
唐初映没有多说什么，收回视线转身向外走去。
她坐在楼下，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刚看到的场景，怎么都想不通，一向沉稳的顾长宁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发起疯来。
而且特意把她带过来，他肯定不会希望让她看到这些，但即便唐初映猜测，却也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不知道在楼下坐了多久，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唐初映站了起来。
顾长宁肿着一双眼，看到她唇角轻轻勾了勾。
“你没事了？”
她说完，他点了点头走过来先抱住了她，她身体一僵却没有立刻将他推开。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刚才应该吓坏你了吧？”
顾长宁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刚刚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唐初映却无法相信他的话，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嗯，你没事就好。”
顾长宁放开她，跟刚刚在楼上疯狂砸东西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去墓地吧。”
他说完独自向前走着，迈出去的步子都是软的，锁门时他黑着一张脸将锁紧紧扣上，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怀念。
顾长宁捧着花向前走着，每一步似乎都迈得格外艰难，唐初映也抱了一束花跟在他的身后，步子也同样沉重。
她仍然记得上一次来看佳怡，是她刚刚得知蒋皎的复仇计划。
她向上走着，身旁台阶上响起两人当时的对话：
“是我在家里没地位了，还是你胆子真的大了？”
“老公我腿麻了，你背我。”
回忆像是一把刀直接戳进她心口，唐初映眼前一模糊，下意识地向后退，却紧接着被一只手稳稳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