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自从女儿神秘失踪之后,林涵便难以集中精力在工作上,因为状态不佳,过了没多久,林涵便主动申请离队休假。
“组长,我申请离队休假……”林涵戴着墨镜,遮掩红肿的双目,她面无表情地请示道。
“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别太难为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告诉组织。”组长葱叔安慰道。
林涵点点头,但没人知道墨镜背后的眼睛究竟是何神采。
对林涵而言,这件事已经折磨她很长时间了。
因为没有头绪,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事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涵都在等待犯罪嫌疑人的指示。
因为通常的绑架案,绑匪的目的不在于人质,而是希望通过人质实现某种目的,比如钱财或者报复的滋味。一旦对方跟自己索要钱财,或者找自己寻仇,林涵就能锁定目标,从而找到自己女儿的下落。
而这一次怪就怪在,绑匪跟女儿一起杳无音讯了,林涵始终想不透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为了钱财,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勒索电话或者信息?如果是冲着自己而来,为什么对方迟迟没有现身,更没有以此要挟自己?
“难道女儿被撕票了?”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但在证实之前,林涵不愿做这种假设。
撕票意味着对方没有筹码跟自己谈判,可是对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抢夺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以撕票告终?
到目前为止,林涵无法确定这件事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如果是随机绑票,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太糟糕了,可绑匪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有勒索电话,没有撕票行径,一切隐藏在未知的迷雾中。
对林涵而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知道有些事情的解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没有了孩子,生活还要继续,林涵现在把更多的热情投入到家庭中,某种程度上,她和叶尊是相依为命。
叶尊也恢复到了之前工作狂的状态,夜以继日地带领团队在攻克一个又一个科学难题。
从表面上来看,一家人的生活似乎跟往常一样,不过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慢慢滋生……
每天晚上,林涵洗漱完毕之后多了一项工作,就是祷告。
她会看着远方的星星,默默地念叨。
“诗韵,记得保重自己,让带走你的人,给你多加些衣服,每天多吃些东西,千万别饿了,也不要哭了,不要惹那个人生气,要是别人打你,一定要缩起来,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林涵一边说,一边摩挲着自己的眼眶,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无论做了多少次祷告,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撕心裂肺。
“诗韵,你要是听到妈妈的话,就用力眨眼睛,让妈妈知道你也在听。”
在林涵的背后,叶尊一直默默注视着她。林涵看不到的是,叶尊垂下的手臂,右拳一直在紧紧捏着。
时间会带走一切。比如说悲伤和痛苦,即便不能完全带走,至少也能消退。
虽然过年的时候,林涵还情不自禁地在饭桌上多摆了一双筷子,但被叶尊默默收掉之后,她也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争辩。
如果说林涵这边在一种难言的痛苦中难以自拔,那么葱叔等人则在异变丛生的谜团中沉浮着。
过年后的第七天。
晚上,电视上正在一遍遍重播 《春节联欢晚会》,喜庆而单调。
林涵在家中无所事事,突然之间手机响了,她瞬时脸色大变。
这手机不是一般的手机,是经过改装的内部手机,这铃声和振动方式都指向一个人。
林涵接起电话:
“我是林涵,请指示!”简短有力的回复。
“非常不愿打扰你的生活,但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明天来一下办公室。”富有磁力的男低音透露着一种威严感。
“明白。”林涵瞬间回到了过去的状态。
放下电话,林涵看着窗外。
天边的星星似乎在眨眼睛,林涵仿佛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是时候翻过这一页了。”
当林涵出现在王征负责人的办公室前,老牛也恰好在同一时刻到达。
虽然多月不见,但丝毫不影响彼此的感情。老牛对林涵微微一笑,多年来的并肩作战,早已让大家养成默契,两人快步走向目的地。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葱叔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
看到久违的战友,林涵仿佛一下子拥有找到支点的感觉,世界上什么图形最稳固?答案是三角形,而他们就是最坚实的“铁三角” 组合。
林涵用眼神询问,她想探知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可葱叔也是一概不知,说是迟那时快,老牛已经敲门了。
三个人脚步一前一后地走入,然后自然而然排成一排。
在一个写字台的背后,一个中年男人正侧坐着,目光盯着远方,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看到来人之后收回目光。
“你们随便坐。”王局大手一挥说道。
几个人依言照做。
“王局,您找我们——”葱叔开口问了一半,便被王负责人打断道。
“先别说话,看一下这个录像,这是一年前的。”
在他们座位的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电脑显示屏。王负责人点击之后,视频开始播放。
其实当视频刚播放时,葱叔便面色沉重,老牛似乎也有一些不自然,唯独林涵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林涵眼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单人房间,大概不到五平方米,不过跟一般单人间不相同的是,这个房间内部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从地面的正中央伸出来的一个圆柱形的台子。
在台子上方似乎摆放着一个东西,不过因为距离尚远,林涵看不清楚。不过那录像似乎知道林涵所思所想,因此下一个镜头立刻推近。
当镜头推近的时候,林涵可以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两个人的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似乎屏住了一般。
林涵用余光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想发现一些迹象,可是两人都没有回应。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林涵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看下去。
镜头渐渐拉近。
林涵看清楚了,那上面摆放的是一个碟子,似乎是具有某种纹理的碟子,而在碟子中央,似乎还有一个……汤匙。
其实用汤匙来形容这件事物,林涵是有犹豫的,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形容,于是就直截了当了。本来她想说勺子,觉得太土气了,就换了个说法。
林涵想将自己的想法第一时刻反馈给两位老大哥,可是当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王局抢先说道。
“仔细看,不要出声。”
林涵只好耐着性子,认真地观察起来。
那具备纹理的碟子在正中央倒也不是被花纹覆盖,似乎还有一些类似刻度的东西,不过由于字体太小,她实在是看不清楚了。
勺子,不不,是汤匙,摆在上面,似乎一动不动,至少在林涵的观察中,它没有移动位置,就是那么孤零零地摆放在中间。
除此之外,镜头里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了,林涵认真复查了一遍。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古怪的?”林涵实在想不清楚,可是身旁两人那严肃的表情一点不似作伪,林涵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玄机。
猛然间林涵想起来,刚才王局提到这是一年前的视频,可是为什么要拿一年前的视频给自己看,而自己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想着,不到一分钟的视频戛然而止了。
三个人意犹未尽地盯着屏幕,默不作声。
林涵看看大家,葱叔和老牛都没有发言的意思,林涵想发言,可是她的大脑如同乱麻一团,暂时还没有理顺。
最后还是王局打破了尴尬。
只听他咳嗽两声,随后唇角上扬地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看出点什么来?”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三个人没有一个回答。如果从视觉的直观反映,他们显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王局既然这样问了,似乎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把头埋下去一点,仿佛鸵鸟受惊时干的事情。
“那你们再看一遍,一定要认真看。”王局似乎没有不满,也没有着急,只是平淡地表示。
当然他似乎也没有提前公布答案的意思,仅仅是把视频倒回去重放了一遍。
在第二遍视频中,三个人坐在原地,把脖子撑得老长,可依旧没有看出什么所谓的变化来。
“你们可以离近一点,比如说趴到屏幕上。”王局对他们的表现不太满意。
老牛听话得很,果真要上去趴在屏幕上,结果被林涵一把制止了。
“我们离近一点,仔细看。”
在第三遍回放中,三个人的视线一点都不敢发生偏移,甚至连眨眼的次数都变得异常稀少。
终于在不断的观察过程中,林涵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