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秘密银库
“吴三桂？那个吴三桂？”赵牧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一下没有想到是谁。
张维帧没好气的解释道：“笨死了，就是那个献关降清，授封平西王，最后闹起了三藩之乱的吴三桂，历史上还能有几个吴三桂？”
赵牧一听，当即恍然大悟。关于这个人生平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其中最出名的还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然后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已经做古多年，怎么突然说起他来？这里跟他有关系？”
张维帧露出了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表情道：“跟你这种弱智加文盲聊天真是太费劲了。”
赵牧赶忙摆摆手道：“行行行，你快说，就当我没有问。”
张维帧这才说道：“云南自大明之后，属土司管辖，盛产银铜。。《元史。食货志》上说，云南金银铜课均为全国之冠，银占全国二分之一弱。《天工开物》也讲，银合八省所生产，不敌云南之半，故开矿煎银，惟滇中可永行也。到了清朝的《滇海虞衡志》上言，中国银币，尽出于滇，次则岭粤花银，来自洋舶，他无出也。这些都说明云南自古就是一个盛产白银的地方。”
随后张维帧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吴三桂开藩设府，坐镇云南，在这里经营多年。所积累之财富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后晚年起兵作乱，实属被逼无奈，早就没了枭雄本色，一心想和清廷划江而治，失去了最佳战机，最终因他病死，政权土崩瓦解，建立的大周王朝也飞灰湮灭。但是大周覆灭之后，所存财富清廷却没有找到多少，这也成了历史上的一个悬案。”
赵牧一边听，一边对张维帧忽然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感，没看出来她年纪轻轻，所学这么厉害。不过他说：“三藩之乱前后打了八年，清廷全国制一隅，他的钱应该都打完了吧，毕竟打仗是很耗费钱粮的，这有什么可说的。”
张维帧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额头道：“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三藩之乱确实打了八年这不假，但三藩声势最大时，一度据有云贵川陕甘湘桂赣闽浙十省土地。内蒙察哈尔汗、青海墨尔根台吉亦起兵响应反清，控制西/藏的达/赖五世同样对吴三桂善意中立，屡次为其做“裂土罢兵”的调停。
而反观清廷，当时进/入关内一共也就三十多万人，核心部队也就十万人。进关这20年，拜天花和持续内斗所赐，其宗王名将死了个精/光。从一开始清廷就败多胜少，玄烨也是孤注一掷，豪命一搏罢了。不然他自己也不会说这场胜利是幸赖上天眷佑，祖宗威灵，及满洲兵士之力，逆渠授首，奸党悉除，地方平靖。要是他真的有信心，早就把自己夸成花了。”
赵牧不解的问道：“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张维帧已经无奈了，她解释道：“吴周政权之败，并非财力不计，其一是吴三桂暮年没了进取之心，策略三接连失误。第二是吴、尚、耿、郑诸心不齐，互相拆台，令满清竟得以各个击破，最后就是诸将不服幼主，各自为战，人心已散，欲退保云南家小财物，这才全线溃败。即便如此，他们都在吴三桂死后又坚持了三年，所以当吴周覆灭时，应该有一笔数量惊人的财富才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赵牧点了点头道：“好吧，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承认有些道理。那跟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张维帧说道：“吴周覆灭之后，清廷自然一直找这笔财富啊。毕竟打了八年多，清廷也是国库空虚。最后的线索就落到了吴三桂次子吴应麒身上。因为最终昆明城破，惟独未见吴应麟影踪。老百姓都说此人带着陈圆圆逃到了贵州隐姓埋名躲了起来。也有人说，吴三桂病逝之前，就预料到吴周覆灭，所以他提前授命吴应麟带着陈圆圆，将部分吴周财富秘密转移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但是这些都是以谣传谣，不足为信。”
说到这里，张维帧就从后背的背包里掏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给了他。赵牧一把接住，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圆形银饼，只因为年代久远上面有了银锈，所以看上去黑漆漆的。
张维帧道：“这只银锭上有铭文，你看看就知道了。”
赵牧将银饼放到了火折下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到上面写着很多字，不过昏暗的灯光下难以辨认，不过银饼的中央有几个大字倒是十分清晰，赵牧念道：“云南地丁”当即他明白了，这是以前的官银。
张维帧道：“这银锭的后面写着大周元年储银五十两正收头何齐银匠何三，另外一行只有四个字，利用政通。银锭的铭文都有固定格式，一般来说有地点、时间、用途、重量、工匠、监铸、押运官员。这个银锭的时间是大周元年，也就是吴三桂造反那一年所铸造的储备银，后面是铸造的工匠和监管官员名字。
至于利用政通这四个字，就更好解释了。当年吴三桂坐镇云南铸造铜钱，名字是利用通宝。翻译过来就是可以利用通宝一起用。这就是吴周的官银。”
赵牧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又问道：“那这一锭银子能说明什么？”
“这不是一锭银子，而是很多。就在这最近十年内，这种银锭疯狂地出现在茶马商道的商户手中。而我们追查这银子的源头，竟然发现了都出自这上面的白家之手。”张维帧淡淡的解释道。
赵牧听完，猛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直接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当年吴三桂的秘密银库？你们竟然是来寻找这个秘密银库的？”
张维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也知道，清廷覆灭后，虽然宣统皇帝还在宫里，但是有一些太监从宫里偷带出来许多东西偷偷变卖。这里面自然包括一些清廷当年的机要文件。其中就有一封粘竿拜唐阿暮訟给雍正的奏折，奏折上言明，经过他们秘密查访，探听到吴三桂之子吴应麒下落，围剿时得知吴家在云南还有秘密银库三处，一处被找到得银3500多万两，剩下两处因为吴应麒自杀，无法找到。雍正朱批蠢货，继续找五个字。”
说道这里，她看到赵牧一脸迷茫，便解释道：“粘竿拜唐阿是一个官名，粘杆处是清廷的秘密间谍机构，类似于明朝的东西厂，又叫尚虞备用处。拜唐阿是满语执事官的意思。这个机构从雍正开始一直到嘉庆才撤销。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吴周秘密银库的存在。”
赵牧听完，当即就傻眼了。一座银库就发现了3500万两，满清一年国库收入也就4000万两左右，难怪他们会这么疯狂的到这里寻找，如果找到了，这可是一笔惊天的财富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一来，似乎也就全部解释通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赵牧好奇的问道。
张维帧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当那些吴周白银一出现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各方势力注意。我家在北京是做买卖的，自然也就听说了。”
赵牧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马上问道：“那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你一个人来的？”赵牧狐疑的问道。
张维帧摇摇头道：“我一个弱柳女子，怎么可能从北京一路到这里？说起来这件事我也十分头疼。三个月前我哥哥就莫名失踪了，原本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的也正常，但是这次比较特殊，因为他一般出门都会跟我打个招呼，然而这次是去戏园子听戏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我在家都急疯了，后来我哥哥一个朋友，那个该死的陈天初说我哥哥可能在云南，我就跟着他们过来了。”
赵牧这次明白了，不过他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张维帧伸手一指不远处有一滩血迹，十分气愤的说道：“这个该死的陈天初，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他找这个地方，等我帮他破了前面六十四卦天机阵的时候，他就想把我杀了灭口。好在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受伤后马上躲到了天机阵内，不然本小姐就要被他给害死了。我现在怀疑他暗害了我哥哥，所以我必须得抓到他问清楚，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赵牧恍惚中似乎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第一就是三个月这个时间点，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失踪的。但是仔细一想，父亲并非贪财起义之人，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不过这其中恐怕应该有什么联系，他现在拿捏不准。第二，进/入白家的人并非一批，而白家的衰败的原因，现在似乎隐隐的浮出了水面。第三，面前这个叫张维帧的女孩，恐怕身份背景不普通，毕竟普通人不会有刚才这些见识。他说他们家是在北京做买卖的，恐怕做的也不是一般的买卖。第四，这个陈天初好像知道什么，估计找到他，或许会有一些父亲的线索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赵牧发现了一个破绽，便狐疑的问道：“你说那六十四卦天机阵是你破的？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在他们身上下了印记，用黑猫才能带着我们走出来吗？”
张维帧冷哼一声说道：“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小姐了，区区一个六十四卦天机阵就想难住我？”
赵牧不屑的说道：“吹牛吧，我还就不信了。”
张维帧刚要反驳什么，而此时，一直坐在那里休息的少女突然说道：“神机张的后人，应该有这本事。”
赵牧当即又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