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一脸的茫然,而张维桢说道:“你老爹刚才不知道跟我哥说了什么,两个人骑着马走了。”
赵牧一时间无语,不过他琢磨老爹应该会回来的,他不知道老爹到底为什么来云南,也不清楚他和张维桢的哥哥之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如云最后拿着九遁天书到底去了那里?那个光滑的玉璧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件事怎么看也有很多谜团,但是他已经不想追查下去了,因为他的老爹已经找到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任务也就完成,下一个阶段就是安全把老爹带回上海,跟一家人团聚,他觉得,他们的生活应该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
然而,最后的结果跟他猜想的截然不同。他老爹和张维桢的哥哥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张维桢当时就跟孙天霸出去追赶过,但是香格里拉地广人稀,也没有找到。
他们在这个小村庄里一直等了半个月,两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张维桢跟附近的村民打听,但是那些村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那里,甚至他们两个骑走的牧马还没有给牧民钱。
赵牧问过张维桢,他觉得或许张维桢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天虽然张维桢拼了命的跟他哥哥打听这件事,但是他哥哥始终避而不答,让张维桢觉得很诧异的是,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他哥哥就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高深莫测,完全不是她之前熟悉的那个书呆子。
她起初以为来日方长,打算回北京再说,结果这还没有启程,两个人就又失踪了,而且还带走了张维桢从无极城带出来青铜板,也就是九遁天书,而个他哥哥却说这不是九遁天书,而是天机铜书,至于这东西干什么用的,张维桢一句也没有问出来。
他哥哥和赵牧老爹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哥哥带的两个手下,这两个人显然属于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无奈之下,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大家的伤算是都好了,眼下也只能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接下来的旅途没什么好记录的,三个人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来的时候有三十多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路上死的死,逃的逃,让人唏嘘不已。
一个多月后他们回到昆明,孙天霸虽然没有带回来银子的消息,但是上一次发现了银库,也让他在孙家扬眉吐气,孙老爷子确实是个老派的江湖人,也没有亏待赵牧和张维桢,赵牧虽没有把父亲带回来,至少知道父亲还活着,而且还得到了一笔一百多万的巨款。
随后三个人在昆明分道扬镳,张维桢回了北京,孙天霸留在了昆明,而赵牧则踏上归途,回到了上海。
再往后,日子过的十分平淡,赵牧没有去法国留学,而是一心经营自己的家的药铺,虽然有了钱,但是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父亲不在家,他就应该成为家里的ding梁柱,也想把自己的所学发扬光大,心里想等父亲回来,再出国看看也不迟。
这一等就到了年底,虽然外面军阀打的乱哄哄的,但是朱租界里倒是出奇的平安。赵牧此时经营药铺已经上手,几家分店的买卖都有热热闹闹。
这天赵牧在总号里坐诊,因为外面天气恶劣,上海竟然都下起了大雪,所以店铺里并没有什么人。赵牧看外面天寒地冻,不少被战争摧残的流民躲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他于心不忍,就让伙计们支起大祸,赈粥抗寒,结果这一忙就忙到傍晚。
一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心里挂念着母亲就急匆匆的往回走。可还没有到家里,身后就开了一辆汽车过来,朝着他一个劲的按喇叭。
赵牧心里不由的窝火,心里暗想开个破汽车,路这么宽,按什么按呢,有本事你飞过去算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张维桢正朝着他挤眉弄眼。
他十分诧异,自从上次昆明一别,张维桢从来没有找过他,刚开始还写信询问赵牧他父亲的下落,后来渐渐的信也没了。赵牧都快将她忘记了,此时见到她,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高兴。
张维桢将窗户摇下来探出头喊道:“赵大善人,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好歹买个车啊?下这么大雪一个人走在路上,看你这穷酸劲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赵牧没好气的说道:“我这小门小户的那能跟你比,没听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要不你再施舍我点?多少都行,我不嫌弃。”
张维桢愣了一下,撇嘴道:“你还真张的开嘴,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你。”
此时后门一下打开,赵牧就看到孙天霸窜了出来,上去先结结实实的给了赵牧一个熊抱,然后就说道:“上海这地方什么破天气,都快把小爷我冻死了。走上车,路上说。”
赵牧也没多想,故人相见,心里十分欢喜,上车就走。
路上才知道孙天霸觉得在家憋闷,到北京来找张维桢散心,他老爹不许他从军,他总不能在家一直当花花公子,所以也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卖可以做。
不一会的功夫,张维桢就把车开到了大世界门口,下车后找了一个包房,菜早就点好,三个人许久不见,自然是一番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牧就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来上海了?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张维桢笑了笑,当即称赞,说他傻子竟然开窍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赵牧懒得跟她开玩笑,便和孙天霸喝酒。此时张维桢将一个信封递给了赵牧。
赵牧问是什么东西,张维桢没说话,赵牧将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赵牧将照片拿出来之后只看了一眼,一脸的迷茫。
这照片看上去十分古老,边角已经泛黄,照片里有七个人,看上去都是十分年轻,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都穿着当时的长袍马褂,而背景则是一座城墙,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赵牧问道:“这照片有什么意义?”
张维桢醉眼朦胧的指了指站在中央,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人,赵牧认真的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维桢看到他的反应后笑道:“你也看出啦了?”
赵牧问道:“这照片是在那里发现的?”
张维桢不以为然的道:“我整理爷爷遗物的时候发现的。”然后又指了指站在最边上一个英俊少年道:“这个是我爷爷。”
赵牧一时间觉得犹如五雷轰ding,因为他赫然看到站在中央的那个人竟然是如云,虽然她穿着男装,带着帽子,但是确实是如云。
然后张维桢又指了指站在如云身边的人道:“你猜这个是谁?”
赵牧看到那个人器宇轩昂,不由的摇摇头。张维桢竟然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道:“你怎么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
赵牧顿时呆住了,他再仔细看了一眼,那个人五官确实有些爷爷的影子。他马上问道:“你确定吗?”
张维桢说道:“当然确定了,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呢?再说了,你爷爷可是北京城药行的老人,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赵牧似乎一下子抓住了什么线索,看样子他们家和张家,甚至和如云都有一些联系。他只是不明白,这些联系到底意味着什么?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如云淡淡的说道:“我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哥和你爸一定在做什么大事。而且弄不好这是我们家族的大事,你有没有兴趣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赵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问道:“你来找我,就是打算跟我说这些?”
张维桢笑道:“当然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打算继续找你父亲吗?”
赵牧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他当然想找父亲,但是他又知道,父亲之所以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就是不想把他拖下水。如果他一意孤行,弄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坏了事。这一点自从无极城见到父亲,他就知道了。
张维桢看他的样子就道:“其实我来也只是通知你一声。我知道你未必会去。但是我一定要去。”
赵牧问道:“为什么?”
张维桢道:“前十几天,我们一个盘口的掌柜给我来信,说我哥在山西身受重伤,后来就失踪了。我觉得他们的处境一定非常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山西!”赵牧诧异的问道。
张维桢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明天就走,你要是去,回家收拾东西。如果不去,我明天就不等你了。”
赵牧一时间无法做决断,而孙天霸说道:“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要去的。”
赵牧不解的问道:“你瞎掺和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
孙天霸指着照片里张维桢爷爷边上的男人说道:“他是我爷爷。实不相瞒,我大伯无儿无女,算起来和我表哥差不都时间失踪的。我就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反正我也闲的没事干。”
赵牧愣住了,看着手里的照片心里一个劲的琢磨,这群爷爷怎么能这么坑儿子和孙子呢?他们这是作的什么妖呢?
张维桢道:“盘口的掌柜说,跟我哥哥在一起的有一个中年人,医术很厉害,可惜也受了伤。他们两个人在盘口躲了几天后带着伤走的。另外,我回到北京一直暗中盯着那个唐宋,就是陈天初的老板,我发现他前几天带着很多人去山西了。我想我们不能等了。”
赵牧一听,那个医术很厉害的极有可能是他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作为儿子怎么忍心让父亲在外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他们,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道:“你们等我,我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走。”
孙天霸轻叹一声道:“完,又输了。”
赵牧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孙天霸喝了一口酒道:“来的路上表妹跟我打赌,说你一定会去。我说你胆子小,一定不去。现在看来输了。得得得,今天晚上这顿,我请了。依我看,咱们先来个不醉不归。反正活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呢。来来来,先敬我们的爷爷一杯吧。”
张维桢不屑的说道:“你这个没文化的。这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干杯吧。”
赵牧喝下这杯酒,知道他的下一段旅程要开始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