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斐的脸色有些黑,这么说来金环三结也不知道涂山琴究竟有没有出来。
他冷着一张脸,挑起帐篷的帘子钻了出来,大步朝着涂山琴的帐篷那边走了过去。
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微微松了一口气,白仲斐开口道:
“没事,是涂山琴跑到萧末的帐篷里去了,今晚由我照顾她,其他人都去睡吧。”
众人纷纷点头,都回到了各自的帐篷里,突然,白仲斐开口喊住了萧末。
“萧兄弟,你和我一起去涂山琴的帐篷,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萧末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按照白仲斐的吩咐去了旁边的帐篷。
涂山琴已经被抱回了她自己的帐篷,白仲斐又喂她吃了药,确定涂山琴无碍后,这才看着萧末开口道:
“萧兄弟,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萧末虽然不知道白仲斐为什么会突然紧张起来,但以他对白仲斐的了解,知道他不会是个草木皆兵的人,便点了点头。
白仲斐开口道:
“你今天晚上刚开始看到涂山琴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对吗?”
萧末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紧接着白仲斐继续开口道:
“不要骗我,如果你当时看到的是涂山琴的脸,你就不会告诉你在里面看到了一具女尸了。”
白仲斐的目光有些过度的诚恳,萧末见自己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只好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确实,我看到的并不是涂山琴的脸。”
此刻,白仲斐基本上已经能够证实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了,但他依旧不够放心,从行李中找出纸和笔,白仲斐大概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开口问萧末道:
“萧兄弟,你看看,你今天看到的女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萧末张口,刚想回答,忽然,帐篷外面走进来个人来。
是霍元。
他板着一张脸,开口对白仲斐不满的说道:
“大晚上的你神神叨叨的要做什么,萧兄弟,你先去睡觉吧,这有我就可以了。”
白仲斐见到霍元进来后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萧末有些左右为难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白仲斐,见对方毫无反应后,又把目光落在了霍元的身上。
霍元对萧末的态度就有些简单粗暴了,他对萧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这个眼神萧末再清楚不过了,上次在金环三结的洞里,白仲斐忽然魔化的时候,霍元给他的就是这个眼神。
怕耽误白仲斐的恢复,萧末还是乖乖的听话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因为他实在是好奇,白仲斐画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霍元竖起耳朵,估摸着萧末走远了,这才沉着脸对白仲斐道: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求证一下而已——”
白仲斐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元打断了。
“你求证什么?姓白的我告诉你!涂山霓云早就死了!魂飞魄散了你懂吗?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别以为大家肯陪着你来能代表什么,大家不过是在同情你罢了!”
“那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白仲斐的语气也有些冷,气氛一度陷入了僵局。
在帐篷外听着的萧末却有些震惊,这么说他今天看到的那张人脸是涂山霓云的?
怪不得白仲斐的反应是那么的反常。
萧末的心里有些乱,帐篷里的霍元和白仲斐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最后在听到霍元一声怒吼后掀开帘子的声音时,萧末迅速的躲在了一旁的大石块后面。
出了帐篷的霍元将目光落在了萧末藏身的大石块上,萧末心中一紧,刚想着要不要开口解释一下,忽然,霍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或许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是他太敏感了。
萧末顺了顺自己心中的气,也回到了帐篷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涂山琴依旧没有醒来,不过她虚弱的状态好了很多,腹部的伤口也开始结痂,所有人围在火堆面前吃着简易的早饭,谁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昨晚吵过架的缘故,白仲斐和霍元之间的关系显得越发的冷淡了,萧末作为坐在他们俩之间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自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好在早饭时间不太长,吃过早饭后,白仲斐下了决定。
继续往里面走。
没有人去质疑白仲斐的决定,毕竟大家在一起并肩作战这么久,白仲斐就是他们整支队伍的大脑,质疑白仲斐所做的决定,和质疑自己的眼光又有什么区别。
几个人离开了山洞,再次站到了潭水边,白仲斐挑眉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最终决定从山洞上面走。
在座的都是普通人,从山洞上面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面对看不到丝毫路的现状,他们除了自己走出一条路来,也别无选择。
很快,几个人就从随行的行李中翻出了绳子,然后由年轻力壮的许褚和萧末最先上去,再一个个的将众人拉上去。
攀爬进行的很顺利,除了臧月儿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不小心脚滑踩到了一株草差点摔倒以外,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顺利的站定在了山洞的顶端,映入他们眼帘的并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或者森林,而是一座更大的山坡。
萧末下意识的去看自己身侧的白仲斐,此时此刻,他已经将白仲斐默认为队伍中的决策者了。
而白仲斐也没有让萧末等太久,开口道:
“往上走吧。”
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准确来说,是他没有回头路了。
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意外,让白仲斐在内心深处坚信涂山霓云的魂灵一定在这片土地上驻足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踏过涂山的每一寸土地,将她重新带回身边。
五年前,他已经负了她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手,一定要将她牢牢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