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客气了。”萧末又与扈三娘互相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拎着臧月儿的行李、捏着房卡上了楼。
夜已经深了,萧末将臧月儿的行李收拾好,还没想着要说什么话才贴切,臧月儿就先开口道:
“萧末,今晚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睡吗?”
还不等萧末回应,臧月儿再度开口解释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臧月儿的言语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在听到她这般说后,萧末的心中涌起一阵心疼的情绪,点点头应了下来,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跑去和白仲斐蹭一个房间去了。
说来也巧,就在萧末拿着自己的东西出来的时候,他在长廊上遇到了路过的扈三娘,三娘看他一个人,冲他礼貌的开口道:
“萧先生,我有点事情想找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萧末点点头,正好他也想为臧月儿的事情和她聊两句,两个人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萧末放下自己的行李,跟着扈三娘去了她的办公室,这里的环境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萧末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扈三娘看了他一眼,给他泡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洁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光是闻上一闻就能够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萧末本来不渴的,却还是被那茶香味勾的忍不住喝了一口,入口,沁润心脾的清香在口腔中弥满,连心中的那丝烦闷之感都一扫而空,萧末不由得出声称赞道:
“好茶。”
“萧先生喜欢就好,这茶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最适合现在的萧先生。”
扈三娘勾了勾嘴角,不急不缓的说出这句话,萧末的目光却落在她身上挪不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扈三娘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心情不佳的?”
“看精神气。”扈三娘也没有托大,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还细细分析一边到:
“萧先生也是个有趣的人,没有将那严厉的表情时时刻刻挂在脸上过,可今天你一进来就神色严肃,时不时皱着眉头,看向大小姐的眼神无奈又心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苗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吧?”
扈三娘分析的有理有据,萧末佩服,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娘,如果你发现相处了二十年的至亲竟然是杀害你亲人的帮凶,你会怎么做?”
“这个……”扈三娘也被难住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萧末这么问是有他的用意的,联想到萧末今天的神色,扈三娘明白了些许其中的辛密,看着萧末道:
“萧先生,这世间上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简单的对错去衡量的,既然看不清,道不明,何不放一放呢?”
扈三娘的想法与萧末的不谋而合,看着眼前的扈三娘,萧末只觉得自己寻到了人生知己,拱手对她道:
“那我就把月儿托付给你了,还希望三娘能够督促着让月儿放一放。”
“这是自然。”这是扈三娘早就答应萧末的事情,因此应承的很是爽快,不过扈三娘看了萧末一眼,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问道:
“恕我逾越,萧先生和大小姐新婚燕尔,怎么看萧先生这样子是打算出远门?”
萧末此行,为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他很爽快的告诉扈三娘,自己这次出行是为了寻找一个小道士。
“小道士?”扈三娘听了萧末的话后,秀丽的眉毛轻佻,一双精明的眼瞧着他,一举一动颇具风情,开口道,“可是前些日子在蛊族到处招摇撞骗的那个?”
“对对对!”萧末连声称是,末了还奇怪的看着扈三娘问道,“你也知道他?”
扈三娘笑了,一张英挺的脸上满是笑意,开口道,“岂止是知道,我还与那小道士交过手,他叫飞鹤对吧?早年在茅山上当差,后来从茅山派偷出了一副古画,现在到处招摇撞骗,亡命天涯,还曾骗到过你老丈人的头上。”
扈三娘说的一字不差,萧末脸上的诧异更甚了,看来她是真与那小道士交过手,萧末向扈三娘讨教一番,后者噙着笑意道:
“我与那小道士无怨无仇,自然是放他走了,不过萧先生要是想寻他,我倒是有个法子。”
扈三娘说,那天那个小道士摸进她家的时候被她撞了个正着,她见他年岁尚小,行的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便没有过分苛责于他,而是给足了他干粮和盘缠,同时也在他的身上种下了一味叫做失心蛊的蛊虫。
此蛊平日里瞧着稀松平常,但一旦当人起了歹心,就会发作,痛心蚀骨,以此来提醒身怀蛊虫之人不得为非作歹。扈三娘虽然没有在飞鹤的面前同他讲些要向善的大道理,但也从另一种方式教他做一个正直的人,简单粗暴,还十分有效。
说到这,萧末不由得佩服起面前的这位扈三娘了,别看她是个女人,这谋略手段,可是连寻常男儿都比不了的。扈三娘见萧末夸赞自己,笑了笑,摆摆手道,“不过是每个蛊族人都会的养蛊之术罢了,萧先生要是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话说回来,我还没有同萧先生讲如何寻到这小道士呢。”
扈三娘说,这天下蛊虫,皆是一子一母,母蛊对于子蛊的感应是非常强的,利用她手中的这只母蛊,只要飞鹤没有死,她就可以为萧末指出飞鹤准确的所在地。
听了扈三娘的这一番话,萧末这才算是对蛊族的蛊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仅靠一只生存在体内的虫子就可以轻松实现定位,这堪比GPS定位仪啊。
扈三娘笑了笑,随口说道,“我蛊族的蛊术,可比那什么GPS定位仪精确、靠谱多了,偷偷告诉你,我的蛊术,除了我本人以外,没有人能解的开。”
萧末这才惊觉自己给臧月儿找了个好师傅,有扈三娘这么个厉害到几乎逆天的蛊师做臧月儿的老师,臧月儿的蛊术成就,可不只是学着防身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