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剑的确在我这里,可剑虽在,剑鞘却在另一方,什么东西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配字吗?我不过是想看看那家伙到底能不能够配得上你。”
虚无的话仍是一如即让不带有过多的情绪。
他像是在阐述一件事情,即便那件事会让人丢了性命,但从他口中不管怎么样都能说成是风花雪月之事。
她终于知道了,并非在虚无讲到那件事的时候让她感觉到有一丝乐趣而言,甚至有种他已经放下当然之事的错觉。
而是他性子如此,越是不易忘怀之事,他反而说出来更觉得轻松。
因为在他内心里潜意识的认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结束!
公玉姬之所以知道玉麟剑在他身上,皆是因她有回魂针的缘故,只要是附近有强烈的水系与冰系之术,她皆能感应得到。
方才跟他说那么久的话,也是因只要一靠近他,怀中的回魂针就会随之兴奋,但若是一远离他之后,这种感觉便会随之减弱。
所以她猜测玉麟剑定与他有关系。
“情爱之事,何来配字?你一刚开始就输了。”
她抓着护栏,眼睛瞧着门口留下的那半盘花生米冷静说道。
但虚无倒是不这么觉得,他用扇子敲了敲手,挑眉问道:“你明知道他在我的挑唆下会出去寻剑还不加以制止,无非不也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为你冒险吗?你看上去好像也没有赢。”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可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而且,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势在必得,论现下倒也一丁点也不着急,“倘若你答应我的要求,我马上完好无损地带他回来怎么样?”
“不必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制止他吗?”
她甚至想也没想,突然转头不答反问了一句,见虚无神色微微有了转变,她勾唇莞尔一笑,一眨眼的功夫竟飞在了悠然居的门口。
这是?
直到公玉姬转身潇洒地出了悠然居的门,那白衫的衣摆一拂,竟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从一开始,她就从未想要丢下阿葵一个人去寻玉麟剑。
就算前方的路有多么困难,她也要不顾一切要勇往直前,因为他们曾经约定过,一辈子不离不弃,谁也不能食言。
阿葵穿着一身黑衣,同街上那些游走的人一样,完全看不清楚脸。
这里虽为鬼市,但除了进铺子里外,街上一片寂静,根本就不像上京城那般热热闹闹的。
虽然外形看着相似,但阿葵毕竟不是这里的人,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些家伙们都一个个像是没脚一样,如同漂浮在半空中。
好在大家的黑袍子都很长,皆看不出有脚还是没脚,要不然,他不用一刻的时辰就能被这些家伙给认出来。
不过,阿葵再怎么躲避,也藏不住身上的纯阳之气。
他所到之处留下的气味皆会让那些黑袍人躲避三舍,进入鬼市不到半个时辰,几乎各个铺子皆打出了活捉外人的招牌。
今日的鬼市开市注定不太平了。
阿葵根据虚无所说的,一直往东南方向走,走到第二个拐角路口之处,单单只有一处铺子是并未挂上灯笼的。
如果找到了那地方,那便是藏有玉麟剑的鬼王府。
不过听那家伙说,鬼王府并非是真正的鬼王所居住之地,而是一个姓鬼名王的单身汉。
至于把玉麟剑藏在这里,虚无那狗东西怎么都不肯说,只说拿不拿得到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终于找到鬼王府的时候,仿佛自己来到了一处破庙门前。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此地的确是东南方向,且他绝对没有走错,是第二个拐角处没错,再往前走也没有路可走了。
莫非是那家伙在坑他?
阿葵思虑再三,鬼市的人都讲究信用,阿葵用虚无的信用相要挟,叫他对天发誓,他这才信了他的话来的。
罢了。
都已经到了此地,若是不进去,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身份,事情更加棘手。
待阿葵欲往台阶上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确切的来说,那不是一只手,似是一座山那么重压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
“终于给我逮住了,还敢逃?”
这声音?比起虚无那稍微刻意的空灵声,在他身后的这家伙很明显是什么货色,阿葵心如明镜。
我的个老天爷,这都快到嗓子眼了,怎么好巧不巧就被身后的家伙给抓住了?
阿葵疼得额头的汗狂飙不止,他当然不可能还傻傻地站着,只能随着力量的加强不断将身子往下将那玩意躲开。
等他一转头,还没瞧见来人是什么怪物,一拳就被打在墙上死死悍住,吃了一嘴巴的灰。
“等等,我说你谁啊,至少在打死我之前报上个名号,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吧?”
阿葵摸了摸痛得发昏的胸口,他见黑袍人只有一个,遂不想闹得太大将其他人引来,索性秉着能用嘴就绝不用手的原则,跟面前这位黑不溜秋的老哥好好谈谈。
“你管我是谁,只要把你抓住,悠然居就会给我五千两金子,你若束手就擒,还能免遭皮肉之苦。”
那人虽看不见脸,但一张口能看得到一对白色獠牙,跟上次他们所见的毒人不一样,黑袍人的獠牙似乎并无攻击的作用。
不过一听到他只值五千两黄金,阿葵不仅不依,心中莫名地觉得愤怒。
他就知道虚无那狗东西不会那么好心,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两黄金就能戏弄他一顿,还让他受了一顿皮肉之苦,这可比杀了他还让人生气。
况且,他堂堂玉衡第一帅难道只值五千两黄金?
笑话!
阿葵摆了摆手,长叹了口气,“老哥啊,不是我说,这悠然居的人怎么就这么抠!你看看你,大半夜的牺牲与周公见面的时间来抓我,他居然只给你五千两黄金!我给你六千两,只要你放了我,我立马给你。”
给六千两当然是缓兵之计,只要敌人一旦有了犹豫,那便说明再完美的漏洞总归还是有漏洞可言的啊。
但是阿葵实在是小看了虚无那家伙。
他话刚一说完,黑袍人居然冷冷一笑,“悠然居里的人说了,你一定会抬价给我,所以你无论抬多少价,他悠然居都比你多出一倍的价格给我。”
这个虚无到底搞什么鬼?
既然将他放出来了,又花大价钱把他逮回去,不是脑子有坑是个傻子,就是钱多的没地方可花!
阿葵欲哭无泪,这黑袍人靠得可都是蛮力,他的纯阳之火固然对他有用,但因此地乃是极阴之地,一旦动用了纯阳之火,恐怕整个鬼市皆不会安宁。
但现下没法子了,他们只有一日的时间待在鬼市,时辰越长,对他们越不利,所以玉麟剑他必须拿到才行。
他忽然将手伸出,主动朝黑袍人的方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挣扎了,反正我也是个穷光蛋,你看看我无路可逃都住破庙了。”
黑袍人见此人倒是识趣,乖乖愿意跟着他走,心中放下了不少芥蒂。
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回了一嘴,“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住在悠然居,非池中之物,就不要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若不是悠然居那人罩着,你以为鬼市里的人到现下也不杀你是为了什么?”
他是一个带着纯阳之气的人,说白了,就是这里十足十地克星,是每一个黑袍人想要猎杀的对象。
阿葵任他绑着,眼睛贼溜溜地转了几圈,“不切实际的东西,你是说这破庙有宝贝咯?”
“有宝贝现在也不关你的事儿,你在这里是做不了任何买卖的,只要悠然居里的那人没答应,整个街上的铺子没有一个敢卖给你东西。”
言外之意不就是要他回去求虚无那家伙?
呵,他偏偏这辈子唯一一个字就是说不来“求”字,而且还是对着一个敢觊觎他冰姐姐的男人。
阿葵突然趁着黑袍人不注意,用纯阳之火猛地将绳子烧成两半,那火一直蔓延到绳子头上,顷刻间的功夫,让刚刚打得他嚣张得很的男人疼得手哇哇大叫。
光是靠着这点火,他起码半年之久都不能再用手来做什么东西。
不过这下阿葵用了纯阳之火可惹了一个大麻烦。
他万万想不到,不过是在短短时间内,周遭乌压压的黑袍人聚集得越来越多,阴气逼人,那股力量若是再源源不断的话,只怕靠她一人的纯阳之力根本就镇压不住。
“死虚无,等老子回去了,定会把你烤成一只臭焦鸟!”
阿葵无语地啐了一句,随即用纯阳之气抵御着不断朝他靠近的黑袍人。
忽然,从一群黑袍人中,猛地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直接朝着他的方向没有半点的犹豫飞来。
阿葵见状猛地将手掌的纯阳之火收回,踩着身旁的一块木头借力从半空中将人截下。
他大力地揽住那个黑袍人的腰肢,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声音委屈而故作娇俏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