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我都在等消息,傍晚的时候雷洪向我报告说搞定了,在郊外一个饭庄的包间里。我和黄琼过去,一进包间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那个死了的保镖的姐姐,听陈才说这位姐姐特别强悍,说话特难听,陈才已经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好,陈小姐。”我对她笑了笑。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被挟持过来能好吗?”果然说话特难听。
“不算挟持,只是另一种方式的请,我不是怕你不给面子吗?我先介绍自我一下,我叫宁浩。”我坐在她傍边,挥手让雷洪和他的人出去,最后我把黄琼也赶了出去,“你看,包间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开门见山谈吧,你想要多少好处?我听我朋友说,给你多少你都不愿意,我不相信所以亲自来问问。”
“陈小姐,请你说话先经一下大脑过滤,你不要以为就你身边死过人,我身边也死过人,前后死过两个,都是我的至亲,被一个人害死的,一分钱都没赔,我能怎么样?那时候我弱小,只能忍气吞声。”我对她笑了笑,“我不会像你一样不自量力、螳臂当车,我跟你谈已经很给你面子。”
“可以不谈。”她说。
“宁先生,你就是不说理了对吗?”她问。
“我只和说理的人说理,你不是。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你心知肚明,我也清楚。我不管谁指使你,惹毛了我,一样把你弄死。”
“宁先生,可以再谈。”
“谈什么谈?两百万,要不要随便你,不要的话我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没回答,所以我真的开门走了……
包间门口只有黄琼,我问他雷洪去什么地方了?他说到外面停车场去了,太多人站包间门口不好看。
我和黄琼离开,走的很慢,我相信那个女人会改变主意,出门叫住我。她已经被吓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权衡利弊,到底是要两百万还是要冒险?这其实是很显然的一个问题,当然是要钱,感觉太少,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我又赌对了,那个女人果然追出来,在我转弯之前喊住我。她说加一百万,总共三百万,我原本站住了,一听到是三百万,我继续往前走。
“我愿意出来跟你和解,我总得向家里人交代吧?两百万真的不行。”她在我身后追着说。
“三百万不多,如果你刚刚态度好一些,我可以给你,甚至五百万都可以,可是刚刚你的态度把我惹火了你知道吗?所以就两百万一分不多。另外,我提醒你,我不是来跟你谈判和解,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就会有麻烦,懂我的意思吗?”
她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不过她答应了!
她会答应,我知道的,我话说成那样,那是一种极度的欺负人了!
不经不觉,我把车开到了黄小淑家楼下,她旧房子的家。黄小淑回去陪她妈了,陈芊芊告诉我的,所以我来了!只是,我来了又有什么用?我能开口吗?这真是个无比艰难的选择,想骂脏话。
停车,点了根烟抽着,看着黄小淑家的窗子,发呆。
“宁总,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黄琼问,那时我已经开始抽第三根烟。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黄琼,我其实不想来,我来这是为了送一个人去坐牢,一个一直在背后默默照顾我,帮我处理许多事情,很好很好的人。”说完,我开门下车,要做的始终要做,无法逃避。
“谁住这里?”黄琼也下车了,他问。
“我说了,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黄小淑。”
大概因为黄琼在车里,黄小淑一声不吭,并没有她所说的一边走一边谈,直接回家了,她坐在沙发上,我靠着餐桌那边,看着对方。
“有办法救樊总吗?”不知过了多久,黄小淑先开口了!
我点头。
“什么时候进行?是不是一定能救出来?”
“当然能。”太烦躁了,刚进来的时候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准备冷静冷静再说,可是烟抽完几根我还是不够冷静,无法说出口,“什么时候进行……这个……我无法……准确说出来。”
“其实我能想到一些,要那样吗?”黄小淑看着我,那束目光我读不懂,但我能够读懂她话里的意思,所以我点了点头,然后她说,“我知道了,我去睡了!”说完,黄小淑站起来,往房间走。
“黄小淑,你真的知道?”
黄小淑点头,随即进了房间。
她怎么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疑问,我不知道谁告诉她的,她能想到,貌似有点抽象,她肯定是去问了别的人,或者咨询过。
我也回了房间,不过睡不着,我上午才睡过,很精神,主要是烦躁。
实在睡不着,给蒋亮打了个电话,和他说近来的事情,把救樊辣椒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说不同意用这种方法救樊辣椒,如果中间有点什么变故导致黄小淑出不来怎么办?要牺牲黄小淑?不,他不但不同意,最后甚至强烈反对起来。我不能怪蒋亮,在他眼中,他还是觉得樊辣椒是坏人,我无法把真相告诉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开口就要牵涉到蒋冰。另一个,蒋亮和樊辣椒没多大关系,黄小淑却是他老婆的表妹,他同意他就有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