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罹烟殿下与佳婵公主大婚的前一个月,凨乌山上,月上三竿,今夜的天空蒙阴,并未瞧见星子的光辉。
澜笙殿下抱着大着肚子的夜魅立在凨乌山外求见罹烟,等了半夜却不见来人。
突然从山中走出一碧绿头发的男子,这男子他倒是见过,是罹烟身边的随从,槐树仙绿妖。
就见绿妖恭敬一礼:“六殿下还是回吧,我家殿下说若不是您背了龙帝的意,我家殿下也不会被逼娶佳婵公主,殿下说对您还有着怨气,所以关于夜魅姑娘的事情,殿下他是不会顾的。”
澜笙微微一叹,对绿妖颔了颔首:“多谢仙使。”
澜笙抱着夜魅离开了凨乌山,夜魅此刻虚弱至极,自己修为低浅,又是孔雀幻化的小仙,仙根本就浅薄。
而澜笙却是龙族血脉,生来就是仙胎,又历了共生雷劫,血脉之力浑厚。而他们二人的孩子也是要历那共生雷劫的。
许是自己不中用,无法供养这孩子所需的灵力,如今倒是一副孱弱的摸样,彼时这孩子历那雷劫,又怎能平安存活?
思及此处泪眼婆娑,捂着嘴小声哭泣:“澜笙,是我连累了你,不得不离开龙族,你本是高高在上的六殿下,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都是因为我……”
澜笙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柔声说道:“莫要胡说,我爱你自是要同你一处,什么连累不连累,若真要分个对错,那也是我的错。”
夜魅拼命的摇头:“可我们的孩子,是我连累了孩子,都是我的血脉不强,届时他又如何躲得过那共生雷劫?”
澜笙面色变得凝重,语气透着坚忍:“无事,既然九弟不肯替我们同秉文帝君借守魂琉璃灯,那我们就自己去。”
“嗯!”夜魅躲在澜笙的怀里开始小声哭泣。
……
太清山,澜笙抱着夜魅在山外大喊:“澜笙求见秉文帝君,澜笙求见秉文帝君……”
就听太清山上一声声叫喊,而山中始终无动于衷,他们二人被挡在结界之外也是没有法子进入。
太清山内,今日玄翎倒是得了空,来寻秉文讨要杏子,那日无意摘了秉文院子里的杏子尝了一口,回去倒是天天惦记着。
又不好意思来此处讨要,倒是显得她是个馋丫头,可越是得不到就越惦记,别处的杏子就是比不上秉文院子里的甘甜,她一度怀疑他是用了什么术法。
他们二人坐在院子里,玄翎拿起方才刚洗干净的杏子,满足的吃了一口,她早就馋涎翻涌,但碍于秉文瞧着,也不好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只得学着那些大家闺秀的淑女形象咬了那么一小口笑着赞叹:“甘甜。”
秉文好笑的瞧着玄翎:“你怎么也学起那些闺秀小姐的扭捏劲儿,我瞧着还是你挥舞拳头的样子顺眼的多。”
“许是你口味怪异,我想着你们这些男子大抵喜欢那些小家碧玉,能有几个喜欢我这种比男子还能打的母老虎!”玄翎白了秉文一眼,这人怎么总爱戳她痛处。
秉文倒了杯酒递了过去,听到母老虎这个自称倒是笑的欢快:“你这老虎倒是偏颇了,这天界之中哪个不知玄翎帝姬是只斑斓凤凰,而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玄翎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幽幽一叹:“你不用安慰我。”那酒放在唇边时,忽然闻到一股子的清香,玄翎微微扬了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酒,竟如此甘香。”
秉文摇了摇头:“你终是能避开重点。”
玄翎脸上写满了疑惑:“什么重点?”
秉文无奈一笑:“没什么,这是杏花酒,尝尝如何,我亲手酿的。”
玄翎仰头就是一杯下肚,甘甜芬芳,堪称极品。望着石桌上的那坛子杏花酒她直砸吧嘴。
秉文瞧着好笑,伸手把那坛子酒拿了来,替玄翎斟了一杯,宠溺说道:“这酒虽甘甜,却也浓烈,慢些喝,你若喜欢回去时我让小童挖几坛子给你带上。”
玄翎满足的把酒杯递到唇边,享受的抿了一口:“我怎不知你有了酿酒的嗜好?”
就瞧秉文折扇一展,爽朗一笑,眼神炽热的看着玄翎:“日子清闲,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能得姑娘青睐也没辱没了这半瓶子手艺。”
怎相识快有万载,却不曾见他如此模样,竟是倜傥恣意。
微微红了脸颊,一仰头把杯中之酒喝了个干净。
怎知低头一顺,秉文却凑了过来,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可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
玄翎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吞吐说道:“你这酒确实烈的很。”
忽听传来阵阵叫喊声:“澜笙求见秉文帝君,澜笙求见秉文帝君……”
玄翎皱了皱眉:“你怎的不让六殿下进来?难道你也同那些势利的家伙一样,瞧着六殿下如今落魄了,就不多理睬?”
就听他无奈一叹:“不是我势力,如今六殿下来此是为了那只孔雀,罹烟交代过我,若是有一日六殿下来此是为那孔雀,望我不要多于理会。”
听罢就听玄翎不屑冷哼:“我也听说了那件事,那孔雀似乎怀的是六殿下的骨肉,好歹也是罹烟的侄儿,他怎就如此狠下心来,不管他的死活?”
说罢就欲往澜笙那处走去。
秉文立马拽住她,焦急说道:“这是龙帝下的死令,龙帝是诚心不想让那孩子活下来,龙帝身为一族之帝,一生高傲,怎可让自己的后代掺了低贱之人的血脉。”
听此话,玄翎顿感心中一片愤怒,低贱?好像在小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是如此说她的,因自己母亲的身份低微,又是妾侍所生。
她不屑冷哼:“低贱?我怎不知秉文帝君也是迂腐之人,倒是我高攀了,我也同那夜魅没什么区别,也是个出身低贱的人。”
说罢拂袖而去,秉文在心里暗骂自己,怎就口快说了无心之话,连忙快步追了过去,一脸的悔恨,忙陪着笑歉疚的说:“我一时口误,说了不中听的话,我可从未如此想你,你若可怜那夜魅,我就出手帮帮她也未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