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白月忱的脸更黑了,但也不好冲萱凝发脾气,毕竟在外人看来,自己是魔界的人,而且是螯沨派给萱凝的护卫。
无奈深吸了两口气又道:“好歹也装装样子,不然旁人还以为你是被逼迫的,咱们对外可是说你与二皇子情投意合,如今外界已经传出了些不好的风声。”
谣言一出,他们魔族在天界的名声怕是一落千丈,她此刻怕极了婚礼之前出什么岔子,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萱凝冲着白月忱扬起一抹灿笑,看的白月忱眼角直抽抽,又听萱凝道:“咱们这词我听着别扭,不过情投意合确实是我说的。”
歪着头嗯了声,半晌又道:“嗯……也对,这戏竟然开场了,就要演的真切,还是白姑娘心思细腻。”
说着忙的站起身,招呼一旁正在清点物品的小丫头说道:“去把本公主的嫁衣拿来瞧瞧,毕竟是两族联姻,不可出任何岔子,还有宾客名单也拿给我一份。”
小丫头应声退下,萱凝则是转头看向白月忱问道:“可还行?”
白月忱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不消片刻,小丫头把宾客名单拿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个布包,想来里头应是包着嫁衣。
萱凝接过名单,冲着小丫头说道:“将嫁衣送到我的屋子里。”
“是。”小丫头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萱凝打开名单,望着上头密密麻麻的宾客名字她就头大。真是不知为何要请这么多人,也只是走个过场,也不知……
突然脑子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砸醒,萱凝在心中暗骂自己,为何她如此蠢笨。
这份宾客名单定是会护送她一路去往魔族,送出荒寂,一来是对她的重视,二来也表明了神族的立场,还有诚意。
若是如此……
果不其然,地位较高的,修为高深的仙家都在这份名单之中,而且数量之多,几乎是主要战力。
萱凝沉了眸子,漫不经心的问向白月忱,但是眼神却未离开那份名单。
“这份名单是谁拟定的?”
白月忱答道:“是我族使臣与天帝拟定的。”天帝说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在魔族人眼中失了地位,自是请了些地位较高的神仙前去送亲,这也正合了他们的意图。
他们的计划就是佯装进攻荒寂,囚禁萱凝作为人质,牵制住神族的主要战力,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从云天虚海进攻神族,解封诛天魔石。
萱凝应了声,依旧翻看名单,心里思量着如何更改这名单才不会打草惊蛇,不让白月忱看出端倪。
随即扬声唤了院中的仙娥:“去给我拿支笔来。”
仙娥应了声,不一会的功夫便拿了笔墨过来,放在萱凝面前的石桌上。
白月忱狐疑问道:“你这是作甚?”
萱凝撇撇嘴说道:“当然是改一改这份名单。”
白月忱面上一急,忙的说道:“这份名单是天帝亲拟的,怎可随意更改。”
萱凝心中不屑,竟然拿爷爷来压他,但是爷爷向来是宠爱她的,改份名单而已,又怎会帮着外人说她的不是。
不悦冷哼:“怎么,我神族宴请的宾客我这个新娘子还没权利改了,白姑娘你们魔族的手是否伸的太长了。”
白月忱面上一慌,没想到萱凝将话说的如此严重,一时不知如何说。
萱凝也知不好逼得太紧,不然自己容易露出马脚。随即缓和了语气说道:“我也仅是改几个名字,不会有太大改动,你莫要大惊小怪。”
白月忱也没再说什么,若是一味阻止萱凝更改名单,怕是会令她起疑。
见白月忱沉默不语,萱凝就当她是默认,拿起笔就开始在名单上圈点。
首先他划掉了戚泱与罹烟的名字,又扯了个理由冲白月忱说道:“你应是知晓我与戚泱之间的关系,如今我出嫁再让他送亲怕是不妥,左右都觉得有些尴尬,罹烟毕竟是他的挚友,我也不希望他同行。”
白月忱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也便没有阻止,点了点头。
下方便是苡歌同夙芳的名字,怎说都是兄妹表亲,若是将二人的名字勾掉也不太妥当,想来荒寂那边也需要战力抵抗魔兵,二人修为颇高,应是能应付。
目光又往下看,便看到了子衡师兄的名字,抬手就勾了去,又冲白月忱道:“子衡帝君的未婚妻曾被魔族之人残害,我怕到时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白月忱没说话,算是默认。
其他应是没什么问题,主要的筹码都压在了戚泱与罹烟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想容的名字,顿时让她松了口气,将名单递给白月忱,揉了揉眼睛又道:“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我有些乏了,晚饭也不用了,想要睡会儿。”
白月忱收了名单,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萱凝进了屋子。
萱凝是真的累了,她觉得应该是断肠花的缘故,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抽取她的生命,仙力也一点一滴慢慢消耗。
入夜,萱凝睡得很沉,她似乎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飘到上古时代,凤凰一族的凤凰山,满上遍野的凤凰花。
还有羽熙,羽熙总是跟在她与秉文罹烟的身后,一直默默地。
如今,她似乎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相谈的她与秉文罹烟三人,在看看身后的羽熙。
也许真如旁人所说,当局者迷,她瞧见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罹烟的身上,而秉文则是看着她笑的开怀。
羽熙却盯着她一脸嫉妒,甚至是嫉恨。
原来羽熙从很久之前就恨上了她,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突然觉得命运捉弄,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是只盯着自己得不到的人,越陷越深,无法回头。
突然云雾缭绕,顿感整个身子随风飘荡起来,慢慢悠悠。好似过了许久,猛地眼前清明,云消雾散。
天空布满猩红的光亮,自己那抹青色身影穿梭在云天半空,募的又是鲜血淋淋,她躺在戚泱的怀中,那时才感觉自己一直没有正视过戚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