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父母的延续,是血脉的证明。父母是孩子的保障,是成长的护卫。
萧碧珩比谁都重视血脉亲情,他太清楚那种感受了,绝望的,难以忍受的孤寂。经历过父母双亡的噩耗,离心离德的仆从,以及无法杀死的仇人,让他将一个孩子丢进一个注定无法幸福的深渊之中,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萧碧珩明白为什么周嫣儿想要答应那个请求,在她的眼中,丈夫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在他的心中,周嫣儿和孩子都是他的责任,绝对不能舍弃。
萧碧珩握着周嫣儿的手:“嫣儿,给我时间,我会想到更好的发紫的,我们的孩子绝对不会成为旁人手中的棋子。”
周嫣儿看着萧碧珩,最后终于忍不住,她扑进萧碧珩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她失去清白的时候,她没有哭过,她的孩子死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复仇,她坠江走失,她从未害怕,可是当这样一个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时候,她终于哭了。这是对权力的恐惧,以往就是再难,也是能够保住自身的,可是如今面对的敌人却是现在的他们无法抵抗的。
花寒衣看着这一幕,他问品茶的余容:“这就是想看到的,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毕竟萧家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虽然在韩家面前不够看的,但是对于其他大族人数还是相当可观的,只要证明是同一祖宗就可以完成我们现任主子的任务。”余容点着头说到,“只不过我还是不想这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花寒衣从善如流地问道。
“因为萧碧珩相比其他萧家子孙更聪明,同时也更好控制,只要将周嫣儿吸收成为我们的人,那么就不愁萧碧珩不妥协。女人的骨头是个变幻莫测,那东西比谁跪的都快但是关键时候却能比男人还要强硬一些,就看周嫣儿能不能过这一关了。”余容放下了茶杯说。
“我看不出来周嫣儿有什么特殊之处,她的经历虽然可怜,但是也是靠着那些强大的男人才挺过去的。如果不是他们设计好的诈死,她连叶子璋都斗不过。”花寒衣反驳道。
“一个经历过绝望的女人比谁都在意可贵的安宁。为了那一份安宁,她可以比谁都疯狂,别看现在萧碧珩是说六天之后给我们答案,可是他拿不出来我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余容自得一笑,“我们就等着收获我想要的果实吧。”
皇宫中,卫皇后正在绣着花,她神思恍惚一不小心就将手戳了一个洞,血珠子很快变成了豆粒大小最后落在丝绸上发出了沉闷的咚声。秦安歌看着面色苍白的卫皇后笑了:“皇后娘娘最近操劳过度了,脸色确实没有在如意庵中好了,不若等到臣女嫁人之后,皇后娘娘就去如意庵中休养吧。”
“我没事,听说你对尧儿很不满意。”卫皇后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苦笑。
“臣女不敢评论雍王殿下,何况陛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了。”秦安歌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我知道你与他意见不合,毕竟他只想要尧儿好好的,其实有时候是我们心急了。”卫皇后柔柔地看着她,“尧儿的路是他自己定的。”
“没有想到你和他同样的论调,如果他不是生在皇家,这样单纯的孩子会被那黑暗一口吞掉。”秦安歌讽刺地说,“别看这平民人家过的比皇家世家日子稍稍舒心一些,可是里头的恶你可知道?”
“你能护着他。”卫皇后回了这么一句,“这是你欠我的,三十年的寿命。让你得以拖延时间,这一份人情你说过你会还的。”
“所以我不愿意欠人情。”秦安歌咬了咬牙最后叹了一口气。
“可能你会感到恶心,甚至觉得我们夫妇卑劣无耻,但是我们还是要这样做。”卫皇后苦笑道,“你如果觉得是一个累赘,你也可以将他抛下,我们夫妻两人就算是死了,用残余势力护他二十年还是护得住的。”
“你在逼我。”秦安歌讽刺道。
“我只是想要你做一个选择,仅此而已。”皇后歉疚一笑,“因为至少有选择题可以做不是么?”
秦安歌低下了头,最后她站起身来:“那么我会给一个你们满意的答复,但是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请殿下说出来。”卫皇后问。
“玉符有三,我已得其二,我要第三片玉符。”秦安歌说到,“你们夫妇可愿祝我得到?”
“看来你对边防军还是不放心啊。”皇后叹了一口气,“那柳家可是驻军五十多年了,兵符恐怕对他们无用了。”
“对他们无用又如何,对京都的人有用就好了。”秦安歌说,“樊家也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不是么?”
卫皇后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除去樊家是你与陛下商定的事情,玉符不过是顺带而已,殿下放心就是了。”
秦安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卫皇后跌坐在了贵妃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那门,门外早无人迹了,可是她还是像看着秦安歌折回。当初那个处处小心的秦安歌已经不见了,取回记忆的独孤皇后已然是一名棋手,而她和皇帝都只能成为被摆弄的棋子。
皇后忍不住喃喃道:“这件事情我做得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这样一个问题,皇帝也在问自己,如今的秦安歌已经是不可控制的存在了,何况她手头上有两枚玉符了,待到樊家被灭,那玉符就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届时该如何办呢?
皇宫各处,人人都在思量得失,而樊家的人已经开始收网了。樊景曜看着在座位上悠然品茶的萧寒兮笑道:“没有想到翼国太子竟然有如此本事,竟然能洞悉陛下的阴谋?看来早年的交好,我樊某人没有看错人啊。”
“樊大人客气了,如果不是在下交好五皇子也得不到这个消息。”萧寒兮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