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歌桌上的老鸭汤冒着热气，那香味直接冲着船外的莫宇轩扑过来。莫宇轩笑着摸了摸鼻子掀帘子进去：“好香的味道，我今日是有口福了。”
“是有口福了。”秦安歌淡淡一笑，她走了上去一边帮莫宇轩脱去了外套一边问，“今日怎么这么晚，是商量什么事情不成？”
“能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莫宇轩懒洋洋地回答，“那家伙除了看美人跳舞，给自己选几个可口的小点心之外，就是拉着儿子喝酒说着家长里短的，我在那儿就是一个摆设。”
“不过是一个漂亮的摆设。”秦安歌笑盈盈地说。
“少打趣我了，今日他提到你了。”莫宇轩正色道。
“哦，说了些什么？”秦安歌将外套放在了夷则手上，自己去净了手。
“说着选秀的事情，似乎觉得将你许配给我可惜了。”莫宇轩挑着眉头说，“没有想到，他还想着将你留在皇宫中呢？”
“当年我初露才能，他们确实是希望将我嫁给未来的皇帝，目的便是为了给那人吹风，好保住韩旭尧。”秦安歌想了一会回道，“只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将我嫁给莫家能得到的好处更多，所以便应了青莲郡主的要求，目的是想要获得莫家的支持。”
莫宇轩点了点头，他如何不明白韩瞻舜的想法。当初这事，就是他耍着手段利用韩瞻舜的心思完成的，秦安歌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了解。今日韩瞻舜说出那话分明是想将这话传入秦安歌耳中，要让他们因为这句话生出嫌隙，只可惜成不了了。莫宇轩想到这便说：“韩旭尧真是可惜了这个壳子了，但凡表现得聪明一些，都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什么下场？守在宗祠可不是恶事，只要他好好待在宗祠，他就能好好地活着。”秦安歌冷笑道。
莫宇轩听言微微一愣：“你是故意的？可你都已经放弃春闱计划了，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不，春闱计划还是照常进行，不过不是由我，而是由萧寒兮。”秦安歌道。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下落么？”莫宇轩听到这个名字心提了起来。
“昨儿你提醒我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现在一定就在寿王殿下的船舱里。”秦安歌笑着说。
莫宇轩看着秦安歌的狐狸笑自己也笑了，他顺着秦安歌的思路猜测：“而且还献给了韩子涵一些对五皇子的不利证据以及我当时写给他的名单。只不过你就不担心韩宸会将你的计划重新修订么？”莫宇轩一想到这件事，他的胃口顿时被这件事情弄没了。
“破釜沉舟也是一种好法子，再说了这又不是他最后一张王牌，用手头上两张好牌换自己的命不亏。”秦安歌听着莫宇轩的话也拧紧了眉头道。
莫宇轩叹了一声，他的手放在了秦安歌的肩膀上：“不要多想了，还是吃饭吧。”秦安歌点了点头，只不过心头萦绕着不安，她总觉得萧寒兮定有后手。
午膳饭闭，韩子涵便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中，他看着端着茶打扮成太监模样的萧寒兮笑了：“翼国太子当真是忍辱负重啊！”
萧寒兮抬起了苍白的脸：“这只是作为质子的本分而已。”
韩子涵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茶便开口道：“你与我计划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过不久就会见成效了。只不过这一次得罪的是莫相，你能保证最后查到的黑手是五弟么？”
“顺藤摸瓜只会到那人身上，他本来就是五皇子的门客不是么？”萧寒兮担保道，“殿下放心就是了。”
韩子涵听到萧寒兮的保证心头安定了下来，萧寒兮当初的计划也是吓了他一跳，他本来也不打算将这个疯狂计划进行的。春闱是国家选材的根本，舞弊之事是最不能容忍的，试卷提前泄露一下子便会牵扯出一片来。可是这件事情成了，换来的回报是丰厚的。这一次春闱，会有大笔的赎金进入国库，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
韩子涵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嘴角露出了微笑：“你还真是细心，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奖赏你。”
“多谢殿下，不过能否请殿下先提前兑换一部分？”萧寒兮笑着问。
韩子涵听到这个要求扬了扬眉毛，萧寒兮见韩子涵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萧寒兮只能解释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难，只是请殿下将柳家那个小姑娘清理了。”
“柳家姑娘，哪个柳家姑娘？”韩子涵听到这一句话有一些愣住了，为何会跑出来一个柳家姑娘。
“柳含笑，皇后娘娘曾经定下的雍王妃。”萧寒兮回道。
“柳家姑娘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好端端地要她的命做什么？”韩子涵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奇怪了，在他的调查下，柳含笑自小生在北疆，与萧寒兮此人并无联系。这个萧寒兮卖的是什么关子？
“这也是为了陛下好，如果此次南巡，殿下能够重伤樊家，那么下一个接过军权的一定是柳家。殿下想要拉拢柳家人，那么柳含笑必须死。”萧寒兮分析道。
“何解？”韩子涵郑重起来。
“军权还是握在自己手上最安全不是么，殿下？”萧寒兮没有给韩子涵直接答案而是给了一个间接答案。
韩子涵明白了，这个萧寒兮和前世一样识趣得很。当年柳含笑并不是今日场景，她是风光无限的雍王妃，甚至利用柳家的力量让他吃了不少暗亏。韩子涵最想除去的人便是韩旭尧，可是他的王妃竟然有本事在韩瞻舜濒死之际，以柳轼病重为由将韩旭尧带去了北疆，从此之后山高皇帝远，他韩子涵连韩旭尧的头发都没有摸到。当时那群人造反，韩旭尧还被当成一面旗帜，一面复兴皇室的旗帜，可见韩旭尧这家伙过得多滋润。
今世那柳含笑错招百出被皇后厌弃，现在被关在皇宫之中确实是铲除她的最好时机。而且她的死正好是他亲近柳家的最好借口，只要借机调查死因和柳家套近乎就可以了，至于真凶是谁？秦安歌和韩瑾瑜都是好人选啊。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我现在就要考虑的事情了，皇宫中不容许有脏东西。这里离京都也没有多远，放一只鸽子就可以办妥事情了。”韩子涵领会了其中意思，他允诺了萧寒兮的要求。
“殿下圣明。”萧寒兮笑着恭维，“就是不知道谁是那个替死鬼呢？”
“那就要看柳家人会怀疑谁了。”韩子涵眯着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