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兮扭曲着脸惨笑了一声,古战场,根本不是什么古战场,自己更不是一只鬼灵。曾经的一切都是他自我幻想,他是独孤月烧死的四十万亡魂的集合体,他是被创造出来的镇住邪祟的产物,他是韩宸延寿的工具。
萧寒兮笑出了声,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独孤月?这三个字在他的心中萦绕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升起了几丝异样,他似乎抓到了什么,韩宸的记忆他全部继承了,为什么秦安歌的小动作那么像独孤月?
萧寒兮抓紧了桌子,他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开始狂喜随后陷入了沉默。秦安歌与他之间已是鸿沟,根本不可能跨过,想要让她效力实在是太难了,他需要好生计划。
萧寒兮打定了主意他又喝下了一口茶水,秦安歌这个女人,如果得不到就只能毁了。
长福宫中,折兰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夷则连忙拦住了她:“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慌慌张张闯进来了。”
“出大事了。”折兰抓着夷则的手说,“我要见主子,我要见主子。”
“什么事?”秦安歌睁开了眼睛,莫宇轩也双眼朦胧。秦安歌披上了衣服起身便让莫宇轩睡下了:“你先好生休息吧。”
“主子,破军,破军亮了。”折兰附在秦安歌的耳边低声说,她的眼中尽是慌乱。
秦安歌愣了一下,她连忙走出了房门,抬头便看到了那颗红星在暗夜中如此闪耀着。秦安歌想起了百年前的黑夜,也是这颗破军星埋葬了夏朝最后一位皇帝。秦安歌的面色惨白,就在这时,一颗彗星划过天际,那耀眼的光芒照亮秦安歌全身,也让她的面色更加衰败。
莫宇轩此时也披衣出来了,他抱紧了秦安歌:“安歌,你……”
“无事,只不过是吃惊而已,怎么会出现这个玩意?”秦安歌笑着安慰着莫宇轩。
“或许只是凑巧罢了。”莫宇轩安慰着,可是心头却浮动着不安,因为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次日,北疆地动的消息从余容处传来了。
秦安歌震惊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北疆地动了?”
“没错,主子,北疆地洞并引发了雪崩,整个北疆都被困住了。”折兰一脸慌乱地说。
“北疆粮草本就短缺,地动肯定会损坏不少房屋地窖,何况现在大雪封山,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根本无法救援。”秦安歌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宇轩看着摆在桌上的地形图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他的记忆中,他早就死在了元宵之前,就算转世之后再梦到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匆匆一瞥。莫宇轩用炭笔化了一条线:“如果能够调动离北疆最近的队伍从这一条线出发,或许还能挽回一些人命,只不过离北疆最近的队伍是……”
“西北军,虽说是北疆军的友军,但是却是樊家管着。”秦安歌咬着牙说,“就算圣旨真的下去了,樊家人也不愿意调动的,因为这一块地方太重要了。其余地方灾情如何?”
“北疆这片区域情况不明,但是可以看出受灾最重,因为整条路都被堵了,就算是郡马爷画出的这一条线也是艰难万分,山体大量塌方。”折兰快速地说,“其余区域,西北军的地方受灾不轻,房屋倒塌严重,奴婢怕……”
“他们可以以就近救援原则先管自己甚至是不派兵,我根本没有办法在一个星期内调集足够的部队去应援北疆。”秦安歌狠狠地摔了手中的朱笔。
“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叫那些大臣们商量法子吧。”莫宇轩看着秦安歌懊恼的样子忍不住安慰。
“然后等北疆的人死绝了,现在是时间最重要,那对北疆人而言是命,可是对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而言,这一次赈灾又是一次发财的机会了。”秦安歌气恼地叫道。
“可以不调西北军,还有一支队伍,折兰,云台那边受灾情况如何?”莫宇轩问。
“云台那边的探子来报,一切正常,地动并未波及到云台。”折兰如实回答。
莫宇轩松了一口气:“调不了最近的就弄稍远一些的,云台那边驻扎的部队大约有四万人,可以调二万人过去,五千人调粮食救援。”
“云台那边的队伍是张家人在管,没有凋令他们不会动的。”秦安歌说,“毕竟他们是樊家的下家。”
“那你不需要太担心,现在奉命驻守的将领是张闵,这家伙有一些硬骨头,何况云台军上属部门并非樊家所控,而是由陛下的京畿大营调遣。”莫宇轩说。
“京畿大营,那么就能用虎符了。不过张闵这家伙可信么?”秦安歌问。
“不可信,就让余容想办法把张闵换了,这就会变成听话的了。”莫宇轩笑着说。
“地动的消息几日才会传至尚书省?”秦安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快三日,如果下面那些人不愿意担责任,恐怕需要七日。”莫宇轩估算了一下时间。
“七日?人都死没了。”秦安歌骂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粮草那一块我们可能要动一下私粮了。”莫宇轩道,“先想办法弄一批去。”
“你是怕……”秦安歌会意道。
“如果现在就把消息搬出来,灾民可能连一粒谷壳都得不到了。”莫宇轩叹了一口气。
“呵呵,和百年前一样啊,真是讽刺啊,都是轮回,都是轮回。”秦安歌落下泪来,“苍天弄人啊。”
秦安歌正在感叹的时候,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主子,陛下下令南巡照旧。”
宛恒帝三十一年元月十七日,彗星突显,破军异动,次日,北疆地动,死伤十数万人,同年,蝗灾蔓延数百里,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上天示警,然帝不为所动,照例南巡,怨声载道,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