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要好好冷静一下,但是工作不能停,北疆的事情还没有完。”莫宇轩看着秦安歌那冷下来的面孔丝毫不畏惧。
“是,北疆,真是一个超级麻烦啊,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呢?”秦安歌忍不住揉着眉头叹了一声。
人间炼狱是什么场景,冰雪交加,孩童绝望的哭泣声,大人无力的哀嚎声。军营应为是帐篷驻扎好歹没有太大的伤亡,可是百姓的房子却全塌了。整个北疆全都震没了。柳轼呆愣愣地看着这一片狼藉,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渭和柳湘搀着柳轼生怕他倒下来,柳轼似乎还有一些清醒:“衙门呢?”
“兵来报,全塌了,里头的官员死的死伤的伤。”柳渭道。
“整个北疆都是如此么?”柳轼哑着嗓子问。
“是,孩子们已经带兵去救援了,只不过现在我们有很多麻烦,大军的粮草可能只够供应七天,医药也不够,虽然鸡毛信送出去了,可是就是八百里加急,也最少要七天,等到陛下下令救援的时候,恐怕时间根本不够了。更不要说了,京都那边可能还不愿救。”柳渭将难题全部说出来了。
“放弃北疆,就意味着放弃国门,陛下不会如此昏聩。”柳轼抖着手说。
“如果鸡毛信被押住了呢?”柳渭说出了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如今樊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帮我们的,这一震,三十万大军怎么办,城中百姓怎么办?”
柳轼张了张嘴,跌坐在了地上,柳湘想要将父亲扶起来可是却被柳轼推开了。柳轼抓着手下的雪冰冷的刺痛终于让他稍许庆幸。柳轼笑着点头:“你说的对啊,你说的对。”
柳湘看着柳轼那苍老的模样咬牙道:“你们不是让笑笑去了京都么,走的是什么途径,尽快将消息传到陛下耳朵中,不然整个北疆就完了。”
“可是只能用一次,不然代价太大了。”柳渭听到这话不由得心虚了一下。
柳湘看着柳轼又看了看柳渭:“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代价比人命还重要?”
“玉符,我们献出了玉符给求墨阁!”柳渭咬了咬牙将事情说了出来。
“玉符!”柳湘直接一个拳头将柳渭打翻在了地上,“那是北疆的保命符,那是北疆的命运所在,没有了玉符,京都就不会管我们了,你们竟然将玉符交出去了,就为了你那女儿?”
柳渭不敢反抗,柳湘沙包大的拳头毫不留情,直接将柳渭打得鼻嘴歪斜,目青脸肿。柳渭只觉得脑中如同蜂窝一般嗡嗡作响。柳湘喘了一口气踹了自己哥哥一脚:“真是疯了,柳含笑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你们想要干什么,让她抗婚?”
“实在是没有办法,笑笑以死相逼,我只能答应了。”柳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被柳湘抓了起来,柳湘也顾不得不孝的名声,他抓着自己的老爹指着下面的一片狼藉:“你看看现在是怎么样了,开心了么,如果有玉符,那么救援只会是慢一点但是还是会到,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
柳湘愤怒地将柳轼丢在了地上,柳轼披头散发地跪在了地上,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猛地磕头,雪沫子扑了一脸:“试问苍天,百姓何辜啊!”
“你也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柳湘看着柳轼这狼狈的模样只觉得心寒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兄不会干出糊涂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柳轼和柳渭竟然会做出这般蠢事出来。这里是北疆,是正面击杀鞑靼的战场,他们之所以能够站在这儿,能够保护国门一切的凭借不仅仅是强大的大军,还有的便是让京都害怕的依仗。现在这个依仗彻底没了,他们柳家军也就彻底没了。
柳湘很清楚,那枚玉符代表着什么,那枚玉符的重要性仅次于陛下的玉玺。只要用那玉符盖下印章,全国大军任他调遣。这一枚玉符就是应对国无君的紧急状态,如今玉符消失,就会成为旁人的依仗,他们柳家军就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柳湘愤怒地将拳头砸在了雪地上,现在一切都只能寄托在天命上了。
长福宫中,莫宇轩已经在整理北疆地动的资料了,他需要尽快安排好,不然北疆陷入无粮无水无人救援的情况下,北疆很可能就反了。柳轼和柳渭没有那个胆子,但是柳湘很可能就有这个胆子。
秦安歌对柳湘的评价不低,甚至想要将秦羽睿放在柳湘处,就意味着柳湘相较于他那两个圆滑的父兄而言更有能力。这样一个人可怕的不是他的军事才能,而是他的责任心。莫宇轩看着那个资料只觉得头疼,北疆数度缺粮的时候,柳湘会带兵出征抢劫鞑靼的食物,并分发给百姓。
这样的存在最为可怕,北疆如今封山,云台军只要晚上一个星期,可能面对不仅仅是炼狱更可能是吃人的鬼城。粮草一断,杀马充饥都是轻的,最可怕的就是易子而食。莫宇轩赈灾过,他知道那般可怕的场景。
莫宇轩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他继续看着北疆的资料,以北疆那独特的地理位置,除却三十万大军,他们还要面对是近千万的灾民。这样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填不饱的无底洞,可是再怎么样都要努力去填补,北疆实在是太重要了。
莫宇轩只觉得头大无比,可还是要努力想办法,不然将会面对更大的困境。秦安歌因为莫宇轩擅作主张的事情只觉得头疼无比,过度劳累他已经受不住了,她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却做了一个诡异无比的梦。
在那个地方到处是扭曲的人,他们颤巍巍地行走着,没有一丝生气。秦安歌走到他们跟前,他们似乎看到了她,一双双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似乎是乞食。秦安歌不知如何是好,她被那些人困住了,无法脱困,最后她成为他们的口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