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歌这话倒是让秦淮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反驳,但是他自己不就是秦安歌嘴里的那种人么?秦淮只觉得刺耳不过嘴上却说:“说得好像你能找到心甘情愿的人似的?”
“这还真有一家,只不过父亲一贯看不上而已。”秦安歌说,“您的堂弟,您都说了要断绝关系了,听说他家最近快要揭不开锅了,最近正嚷嚷着卖儿卖女呢。”
秦安歌这话倒是点醒了秦淮,他确实有这么一个堂弟。这人嗜赌如命,贪杯好色,可以说五毒俱全的玩意儿。娶不到老婆,就花言巧语骗了一个花魁和他私奔,当时这事闹出来了,撞到了秦淮手上。秦淮念在好歹是同一祖父的份上帮过这忙放了他一马,顺带还罚了酒楼一笔钱。
秦淮现在想起来还暗恨自己的心软,自从帮过那忙后,那家伙自以为有了靠山,一味地胡作非为,他派人将那家伙收拾一顿才老实。之后那家伙就搬到郊外去过活,只不过好歹是自己亲戚,那家伙一过年就会过来讨口吃食,并且拿着自己的身份说是犏一些小官的孝敬,日子过得凄惶,但也还能过下去。
秦淮瞟了一眼秦安歌:“你怎么会知道这家伙的。”
“虽然暗部直接对陛下负责,但是我想要打听一些事情还是能打听到的。”秦安歌说,“这人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小儿子和他爹一个德行,大儿子倒是一个本分老实的,倒是可以把他弄去队伍混一点饭吃。至于三个女儿,她们的画像我都让人画好了。”
秦安歌说完就示意夷则将画打开来,秦淮看到秦安歌这早有准备的样子便皱起了眉头:“你故意的?”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安歌一脸冤枉地看着秦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从秦嘉月在你那次宴会之后就一直不顺,因为她让你丢人了,你怀恨在心。”秦淮的眼睛开始红了。
秦安歌看着秦淮这模样便想到了自己临死前这个父亲一脸漠然的样子,同样是女儿,结果却是这般不同。秦安歌虽然早就死心了,但是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仍然是忍不住感叹的。
秦安歌摇着头说:“这我如何能知道,何况陛下将暗部交给我也不过是我受封高浦郡主之后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长远打算?至于二妹,不是一直由您和夫人规划好了么?”
秦淮心中不服,但是理智告诉他秦安歌可能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干净的,秦淮喷了一口热气:“就算你说得对好了,把东西摊开来。”
夷则将图摊开来,不得不说这三个女孩长得还是不错的,秦淮那个堂弟秦守业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他骗得的花魁更是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这两相结合,剩下的孩子自然是眉清目秀的。秦安歌看着这三人上头都写着年龄,最大的已经十六岁了,只不过最小的才十三岁,韩子涵可能不会喜欢这么小年纪的女孩。
秦淮沉吟着,他问:“这里头谁最听话?”
秦安歌从脑中仔细找出了这三人的情况便道:“老大最能吃苦也是最能忍的,老二嘴巧胆大,老三娇气一些,胆子最小。”
秦淮沉吟了一会儿,这老大老二都是有主意的,恐怕不好操控,至于这老三年纪也太小了,只不过胆子小,长得也是最漂亮的,反倒是好拿捏的。秦淮这样想着便说:“那就老三吧,十三岁年纪也够了。就当我们发发善心,给老大老二找两户好人家,给他家的大儿子领一份闲差。”
秦安歌听着便笑着应下了,心头却不由得感叹这历史当真是又一轮回。当年她作为三皇子妃的时候,也是因为没有孩子,秦淮找来了旁支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画中最小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也算幸运,一下子就怀上了,只可惜乡野间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比得上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孩子算计多呢?就算秦安歌尽力保住那个女孩,最后还是消失在了三皇子府中。
秦安歌还记得那个女孩子进来的时候没有名字,秦安歌因为喜欢她那一双清脆单纯如小溪般的眸子,于是叫她溪儿,最后秦安歌又嫌溪儿太过小气于是改名叫熙儿。曾经的秦安歌不是恶人,现在的秦安歌竟然要当这个恶人,将那个女孩子重新推入虎狼窝之中了。
秦安歌将心事藏住,她命令夷则将画收起来,秦安歌便提起旁事:“此事解决了,父亲就将别苑情形如实说吧。”
“现在别苑被唐萧的人重重把控,皇后已经被软禁了,除了已经被唐萧收买的人之外,其余人都被监控着。”秦淮简单地说了一下别苑的情形。
秦安歌会意地点了点头,她问道:“那昭珩长公主呢?她现在如何了?”
“我毒死了昭珩长公主。”秦淮直接抛出了让秦安歌震惊的消息。
秦安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淮,她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父亲,昭珩长公主可是您的爱人,她为您可是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您竟然没有一点犹豫?”
秦淮看着秦安歌震惊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无比,他心想当初公主喜欢的不过是他的皮囊而已,就算后来有些许爱意,那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这秦安歌明知道秦家才是他最重要的责任,是最像他的孩子,竟然私下里做出这样一副假模假样的恶心嘴脸来恶心他。秦淮这样想着便问:“驸马家何其无辜?”
秦安歌听到秦淮这般讽刺只好柔声道:“父亲说的是,父亲也是要保全昭珩长公主,现在死得轻松一些,总好过游街之后菜市口斩首要强,何况还能卖驸马家一个人情不是么?”
秦淮听着秦安歌的话不得不叹服秦安歌这就破下驴的功夫是炉火纯青,秦淮点了点头:“你说得很不错,你进去之后唐萧一定会盘问你,到时候你如何回答?”
“我是秦相从求墨阁临时请过来的暗卫。”秦安歌笑着便给自己蒙上两层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