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兮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来了一次迎春苑便得到了这般消息,他一直都对着萧家那一场战败耿耿于怀,若非百年前那圣通皇后的计策,这坐在大宛国的皇位的合该是他萧家人而不是韩家人。
可是萧寒兮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祖先们对那圣通皇后恨不起来,只道是成王败寇,错棋一招罢了,如今看来,自己便也明白了。他们萧家人服气不是那个穷兵黩武的武帝,而是那个天下为公的圣通皇后。
这也是为什么在翼国先祖保平王的私史中,保平王会亲自记下一笔,在一个晚上会带上当时的王后一起偷偷祭拜了,那一天正好是圣通皇后的忌日。
萧寒兮想通一切便明白为何秦安歌要这般郑重了,无德之人可怕,更为可怕的便是有治世之才。萧寒兮说:“你担心叶子璋这个无德之人。”
“没错!”秦安歌肯定地说,“无德有才之人最为可怕。”
萧寒兮沉默了,秦安歌又添了一句话:“大宛的武帝难道不有才么?”
萧寒兮猛地抬起头来,秦安歌朝萧寒兮的方向推了一碗茶:“殿下好生想想吧,妾身话就说这么多了。”
“你一定要为周嫣儿拔出那东西不成?”萧寒兮问。
秦安歌点了点头,她认真地说:“殿下,你我做得已是缺德之事了,您真的不怕阴私报应么,好歹积点德吧,如果是看不到,那无话可说,可是如果看到,殿下可以不管,可是那东西就算是在苗疆也是禁用的,我总不能不管了吧。”
“叶子璋没了周嫣儿他会疯!”萧寒兮说。
秦安歌缺说:“可是周嫣儿没了叶子璋却还能好好活着。”
“叶子璋是孤的左膀右臂,孤不能没了它。而周嫣儿对于孤而言,不值一提。”萧寒兮说,“孤会如何取舍,县主应该知道才对。”
秦安歌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说:“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萧碧菡对我很重要,我直接说明白了,太子殿下,我不信叶子璋,我要一个钉子,如果你想要看着我,你可以在我身边设一个钉子,这样大家都彼此放心不是么?”
“我那王妹就只提出这一个要求么?”萧寒兮不满地看着秦安歌,“你可知道,一旦周嫣儿得到了自由,会有什么后果?她会逃!”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担心一个女人逃跑?”秦安歌问,“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而且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这儿终究是大宛,难道还能插翅升天不成?”
“她是顾家世子也就是孤的表哥的心上人,同时也是诸部之中势力最大的夜部的继承人。夜部势大,如果周嫣儿逃到那儿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毕竟孤没必要为了叶子璋得罪夜部。”萧寒兮淡淡地说。
“难道你现在没得罪么?你的计划让顾世子心爱的女人成为了旁人的侍妾,夺妻之恨不亚于杀父之仇啊。”秦安歌反问道,“现在您说这话我反倒是听不懂了。”
“顾鸣这家伙是一个痴心的,若是他得了周嫣儿,那周嫣儿势必就是世子夫人。你也知道各部向来重女孩,女儿家再嫁是经常的事情,没有翼国,大宛这样的贞操观念。再加上周嫣儿本来就是个好的,如果不是当年周夫人作梗,她现在一定是世子夫人了。现下顾鸣不追究,再加上我母亲的缘故,夜部与翼国相亲。可是如果周嫣儿成了世子夫人,顾鸣就有了理由报复了,那么叶子璋势必就是拿出来献祭的玩意儿了。”萧寒兮慢吞吞地将厉害关系讲了明白。
秦安歌垂下了眸子,她想到了前世顾鸣的模样,他直白地说:“心已死,妻已亡,如今活着不过是为了顾家,等到顾家好的继承人后我就落发去做一个游方僧去。”
秦安歌心头便更生了一层对叶子璋的恨意,虽然顾鸣与她的关系成为了她被杀的一个导火索,但是秦安歌从来不后悔认识顾鸣这一个朋友。秦安歌垂下了眸子,轻声道:“虽然你已经这般说了,可我还是不依的,难道你还不明白了,这个周嫣儿身上的脏东西一定是要去掉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是从我苗疆逃走的三护法手里头得来的吧。”
萧寒兮的面上一沉:“好个开平县主,好一个求墨阁的上宾,也不知道谁能瞒得住你。”
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余容这一回倒是开口了,只听她说道:“如果这点小事都打听不出来,那么我求墨阁是不是不用开门做生意了。太子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只是拔除那脏东西,又不是要放了她。何况叶子璋就真的没有辖制周嫣儿的法子么?妾身记得那周嫣儿现在已有身孕不说,最主要的是她还生了一个孩子,你们没有把她带来么?”
萧寒兮沉默了,秦安歌叹道:“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我只是除去了一样东西,你们不还是抓着把柄么?”
萧寒兮现在想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此事孤答应了,但是秦安歌仅此一次。”
“多谢殿下!”秦安歌感谢道,
萧寒兮看了一眼天色,他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殿下慢走!”秦安歌比了一个手势,萧寒兮的脸色有一些难看地离开了。
秦安歌看着那扇门被掩上了心头越发地不快:“这个叶子璋还真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他没有惹你!”余容回道。
“但是日后就说不准了。”秦安歌冷声道。
秦安歌这样说着,脑中蹦出了一句话:说服真龙之子除去佞臣失败,扣除能量点三点。秦安歌听到这句话面色更加难看了,她冲着余容笑道:“你认为一个自私偏执的人会做出什么好事来不成?”
余容叹了一口气:“你素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儿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秦安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