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秦安歌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余容轻笑一声，她看着秦安歌：“你为何说我疯了？”
“因为不现实。”秦安歌慢慢的说，“这天下拥有权力的还是世家，所谓的战争也不过是将力量重新洗牌而已。没了世家，就没了稳定。”
“你为什么这样说？”余容眯起眼看着秦安歌说道，“山野之间也有有识之士。”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是又有多少呢？”秦安歌抿了一口茶说，“识字的就只是少部分人而已，有能力的就要统治没有能力的，这是必然的。”
“你说的不错。”余容轻声说，“可是这又和世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秦安歌眯起眼看着余容，“虽然我也反感世家霸权，但是他们出来的人是好一些。你可不要忘了这些人都是能识文断字的，比那些地里刨食的人眼光看得远得多了。何况仓廪实而知礼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
“余容。”秦安歌细细地抚摸着那瓷杯说道，“你说的道理是不错的，你可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我知道。”
“没有人会放弃手中的权力。”秦安歌说道，“这个国家的财力终究是有限的，想要均分简直就是笑话了。”
“秦安歌你还是有着见识的，所以我说我只不过是妄想罢了。”余容叹了一口气。
我是死过一遭的人了，虽然见的没有你多，但是看过的皇族却一定比你多多了。何况我是当过皇后的人，没有人会那么大方将手中的权力松开，因为谁都知道一旦松开就再也收不回来了。”秦安歌挑亮了他们岸上的灯。
“你对权力的认识比我深。”余容笑了。
“我曾经是局中人，所以我清楚那东西的滋味。”秦安歌淡淡地说，“那滋味甜美，蚀骨，让人感觉到快乐。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多么美妙的感觉不是么？”
“没错。”余容笑了，“可是我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确实是不公平，可是又有几个是公平的呢？”秦安歌看着，“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就像我，我一直觉得秦相对我不公，但是相比较那些可怜女孩，我这个父亲至少给了我优渥的生活不是么？”
“秦安歌？”
“余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的妄想永远只是妄想，这个地方就是弱肉强食的所在，要想公平，不可能。除非你能创造一个制度能让弱者有保护自己的权力，不然都是不公平的。”秦安歌笑着说。
余容沉默了，秦安歌继续说：“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那些动物，觉得他们简单，如今想想也觉得自己可悲。他们是简单，他们每天想着的便是如何活下去，比我们这些想东想西的人要简单多了，但是也残酷多了不是么？”
秦安歌看着余容的茶杯里的茶已经没有热气了，她垂下了眸子，将那茶水倒了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来。如今天已入秋，那茶也在上头浮上了一团白气了。
余容的手触碰着那温热的白瓷杯落下泪来，余容低叹道：“秦安歌，你可知道，在我心中平民和那些世家是一样的。”
秦安歌笑了：“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这个制度已经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了，你想要打破，就要用新的制度去建立他。可是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制度么？”
余容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想说她能，但是却说不出来，因为那是一个保密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推动者只有秦安歌了，余容的面上露出了灰败的模样，她苦笑道：“你是对的。”
秦安歌叹了一口气，她轻声说：“其实至少有一个梦也是好的，比那些只知道敛权不做正事的士大夫强上太多了。”
余容轻笑了一声，她转了一个话题：“你今日找我不是为了找书那么简单的吧，是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来了。”
秦安歌一听便笑出了声：“你这话倒是对的，可不是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余容笑着问：“我又欠了你什么了？”
“前几日韩子涵和韩瑾瑜说了些什么？弄得韩子涵找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你总要告诉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秦安歌淡淡地说。
余容清浅一笑：“还能有什么事情，那个五皇子说了你的威胁，着重点出了陛下好涩的德行。”
秦安歌一听面色便古怪起来，现在她可不能装聋作哑了，她没有想到竟然还在这里等着？秦安歌轻声一笑：“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信了，这不是搞笑么？”
余容轻笑一声说：“如果是清醒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因为秦家已经有了一个端妃，再送进一个女孩儿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白白牺牲了。反倒是配一个皇子或者是有实权的王爷才是最合适的买卖。只可惜当时三皇子喝醉了，竟然将这蠢话当作真的了，也不知道三皇子酒醒之后会不会懊恼呢。”
秦安歌笑着摇了摇头，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乌龙。秦安歌笑道：“还真是让我开眼界了，没有想到这样简单的局，那样睿智的三皇子竟然会陷进去了。”
余容低声一笑：“或许他将你看得有一点重了，如果我是他，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娶你，毕竟苗疆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果我是他，我首相想到的便是将唐玉岚娶进门做三皇子妃。”
秦安歌一听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余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主意来，在秦安歌映像之中唐玉岚一直都是明哲保身，不曾婚嫁的，不过有传言说她喜欢莫宇轩。
秦安歌垂下了眸子：“三皇子的母族有一些弱势了，如果一个强有力的妻族确实是不错的。”
余容一听便明白了秦安歌的意思，她笑着说：“怎么你又要为人做嫁衣了。”
秦安歌笑着摇摇头：“我这只是布局而已，怎么是为人做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