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窥星楼?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点子?”一道怀疑的男声从帷幔处飘了出来。
萧寒兮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嗅了嗅没有回答那男人的话反倒是笑道:“当真是好酒,这可是五十年的秋风酒?”
“你这鼻子倒是灵验,只不过你还是尽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今年翼国的赋税就要再往上涨一点了,你也不想盖一个摘星楼让你翼国的收入减半吧。”男人笑着说。
萧寒兮呷上一口品出了滋味才笑道:“自然是那个开平县主的倒坐观音了,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个点子。”
“倒坐观音,这不过是女人信奉的把戏,这对我父皇有何用?”男声越来越近了。
“这倒坐观音可以说是圣通皇后与武帝,也可以是太后与先帝,更可以是陛下与元后。”萧寒兮笑着说,“你韩家男人一个一个都是薄情郎,可是一个一个又是痴情种。”
帷幔猛地被拉开露出一张带着愠怒的脸,这一张脸倒是无可挑剔的,与那韩子涵有着四分相似,不过五官更加柔和,那一副笑唇倒是减弱了几分威严,可是这一份模样却让人害怕了。
萧寒兮看着这样的韩瑾瑜笑出了声来:“怎么我们的五爷被戳破了心事了。想来也是了,对长安郡主求而不得,也是一桩悲事了。”
“闭嘴!”韩瑾瑜冷笑道,“翼国太子殿下,小心祸从口出。”
萧寒兮笑了笑便道:“现在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韩瑾瑜笑着说:“我是不信父皇会真的喜欢元后,要知道元后的母亲强势休夫,掌控朝政,甚至让女儿成为皇后,大肆屠戮宫中嫔妃,这样的冤孽,我不信父皇会爱上那个人的女儿。”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何况真正作孽的不是元后而是元后的母亲,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再加上元后是和陛下共患难的人,没有她,陛下能这么顺利登基么?这样一个女人,就算陛下对她无爱可是也是有情的。”萧寒兮笑道,“你认为呢?”
韩瑾瑜没有说话,他在细细思考萧寒兮的话,最后他笑道,“你说的倒是在理,只不过你有什么办法劝服父皇呢?”
“陛下信方士,最近几年年纪大了更是相信方士了,听说他最近找人访魂?”萧寒兮笑着说。
韩瑾瑜的眼珠子微微一转,萧寒兮笑着将一盒药放在桌上:“这是上好的香料名唤人生几何,这东西能让人睡得香甜,最主要的事情便是让人梦见想要梦见的人。”
韩瑾瑜捏紧了拳头:“你从哪儿得来的?”
“没有求墨阁捞不到东西,只不过价格贵了一点,所以我就报在五爷帐上了,还请五爷记住下月十五要还钱呐!”萧寒兮笑着说完便拱了拱手离开了。
韩瑾瑜拿起了那盒药便笑骂了一句:“什么翼国太子,还不是一只听话的好狗。”
皇帝这一日新点了一个嫔妃的牌子,他昏沉之间便来到了一处竹林,只听到一声稚语:“小妹小妹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你坐椅子我坐地,你吃香蕉我吃皮……”
皇帝韩瞻舜一听便愣住了,只见一个男孩哄着一个眼睛红彤彤的女孩儿,皇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梦到这个?那女孩儿破涕为笑搡了他一把:“你会有这么好?”
“自然会有这样好的,别哭了,你一哭我心疼……”那男孩将小女孩儿的手放在了他心口上说,“你摸摸看,是不是砰砰地跳得极快,你要是再哭了,我就要死了。”
女孩儿撅着嘴巴道:“谁信你的鬼话……”
皇帝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些凉了,他一抹自己的脸发现竟然是自己哭了。皇帝笑了他低喃着:“可不是你就信了么?”
画面再一转便是那一场盛大婚礼,他娶到了最想娶却又最不愿意娶的女人,他看着那女人披凤袍,看着那个女人着红妆,当他伸出手去却抓到的是一只干柴一样的胳膊,还有的便是一张已经瘦脱形的脸:“琇儿……”
可是女人没有回答,只见她随风而散,化作一缕灰便消失了。皇帝向空气之中抓了抓,最后还是没有抓住,他呆愣愣的,转头一看便见一个女尼站在他的身后。
女尼笑着对皇帝说:“贫尼东渊见过陛下,不知道陛下所来这忘情天何事?”
“忘情天?”皇帝不解地看着女尼,“这是忘情天?”
“正是,本司主掌痴男之魂怨女之魄,不知陛下所寻何人?”女尼笑着问。
“敢问大师,可否找金昌人士樊氏琇玉。”皇帝朝女尼施了一礼问道。
“樊氏琇玉,生不同人,死不同魂,如何寻访?”女尼反问道
“何意?”皇帝不解地问。
“此女乃是这忘情天一抹星尘,因为遭了仙人点化得了造化下尘游了一遭,如今成了一颗星子非人非鬼,非仙非妖,如果陛下真要再见不若起一高楼于东南坐望便可见了。”那女尼回道。
“当真?”皇帝还欲再问。
女尼没有回答反倒是推了皇帝一把,皇帝只觉得身体不稳,往下一看尽是深渊。他猛然大叫:“救驾!”
这一句话一起,那周围便布满了暗卫,皇帝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这是在寝宫之中。身边的嫔妃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可还是用被褥裹着身子,生怕露了一丝春光。
皇帝看着妃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抬下去罢!”
“喏!”
妃子惨白着脸,皇帝却浑然不觉,他笑了:“东南处起一高楼,琇儿,你说这个梦是真的么?”皇帝看了看那窗外的鱼肚白便下定了决心,早朝便议了这事好了。
皇帝自然是想到一出便是一出的,谁知道这一议题一提起来,便有人反对了。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万不可起这窥星楼!”莫鱼直接站了出来反对道。
皇帝看着莫鱼,心头便浮出了一个念头: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