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虽然已经目盲可是还是对着皇帝的方向:“您认为她对你是父亲的崇拜?”
皇帝点了点头:“难道不是么?”
余容笑了:“不是,更准确德说是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对君主的信仰,陛下,你找到了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刀子,不过奴家希望这一把刀子永远不要对准奴家的胸口。”
皇帝笑了:“你也害怕么?”
余容笑着扬了下巴:“没人会喜欢一个只能被一个人控制的武器,而且这个武器又是那般的锐利。如果奴家没有猜错,能让陛下信任的秦安歌是给了陛下一个不错的投名状,能否让奴家知道是怎么样一封投名状呢?”
皇帝淡淡地说:“还能是什么投名状,无非就是一些好东西罢了。你作为求墨阁阁主难道会不知道么?”
余容笑着摇摇了头:“知道,但是不想要相信,因为秦淮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不会大义灭亲。”
“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母亲罢了,但蓝雅莎好像并不给她面子,反倒是一直帮着她的父亲,这一家三口当真是有意思了。”皇帝笑着说。
余容笑着欠了欠身:“既然如此,奴家告辞了,奴家想陛下一定能够将事情处理好的对么?”
“去见见她吧,你好像也就远远见过一面,那个丫头你会喜欢的,她性子和昭珩有一些像。”皇帝笑着说。
余容点了点头,皇帝便摆了摆手,余容便离开了,皇帝看着余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幸亏这些女人不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朝政之上,不然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祸事发生。”
余容来到了秦安歌的住所,粗看之下,似乎秦安歌晋升郡主也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差别,衣着上风格虽然不变,但是纹路更加精细,至于食物也是更加可口了。
余容呷了一口花茶,那令人回味的泉水让她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真是好东西,只不过泡一杯花茶而已,就要用到千言泉泉眼的活水,你这生活过得可是比贵妃娘娘不遑多让啊。”
秦安歌笑了笑:“还算可以,只不过这东西对于已经享受过的人也没有什么了。”
余容点了点头:“没有想到你现在过得还算体面。”
“他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至少姿态会做足来。”秦安歌有一些疲倦地说。
余容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陛下已经确定要对乐平郡王出手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秦安歌笑了:“不管结果如何,他终究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乐平郡王永远只能跪着。”
余容说:“我要怀远的控制权。”
“还有呢?就不要乐平郡王的命么?”秦安歌奇怪地看着余容。
余容笑着说:“我要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看着自己无能为力。”
秦安歌笑了:“我明白了,那么长安郡主呢,当年……”
“你知道我的事情?” 余容的语气开始古怪起来。
秦安歌笑了:“知道那么一点,虽然你的身份是保密的,但是乐平郡王生活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调查很容易。当年的商女成为现在的求墨阁阁主,可谓是励志了。”
“也该让唐玉岚尝尝得到后失去的滋味了。”余容喷了一口气。
“为了皇位,韩子涵什么都可以做。”秦安歌说,“三皇子妃又需要一个足够身份的人来压住秦嘉月。”
“你是想让唐玉岚得偿所愿?”余容拧了拧眉头。
“这是自然的,有些东西尝了一口又失去的滋味可是一点都不好受。”秦安歌说,“尝到了那一种滋味可是会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余容听着不由得想起了从前,心口微疼,秦安歌说得对,当初的梦境是有多甜美,失去的就有多痛苦。余容笑了:“秦安歌,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喜欢看人痛苦的怪人了?”
“我不是喜欢看人痛苦,我只是帮助你而已。”秦安歌的眉毛轻轻一挑。
感受到了秦安歌的不悦,余容连忙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为何在这件事情你竟然愿意帮我,明明是我逼你的。”
“不仅仅是因为你,乐平郡王是一个绊脚石,我要除去这个绊脚石就可以了。”秦安歌说,“对你只是顺带而已。”
余容拧紧了眉头:“你一开始的计划不是樊家么?”
秦安歌点了点头:“本来是想要樊家和乐平郡王决裂,可是却发现这两家同气连枝,那么我不得不换一种法子了。”
余容站了起来,她明白了秦安歌的意思,她的手放在了秦安歌绣着的龙图上:“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么多年了,宫廷还是没有变化,为了皇位争得是你死我活。当年是陛下的堂兄弟,现在是陛下的儿子们,可是争来争去却没有出现一个英主。”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是明君?”秦安歌问着余容。
“以天下为己任,先民众者为皇。”余容哑着声音说。
秦安歌笑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回想过的一段话:蛇炼千年成蟒,蟒炼千年成蚺,蚺炼千年成蛟,蛟炼千年成龙,龙炼千年得角,角龙五百年历劫化应龙。
成龙的过程是很艰辛的,要经历颇多才能有所成就。
秦安歌的眼珠又变成了红棕色:“曾经我对一个人说过,他生而为龙,可是实际上我认蛟为龙,让百姓外受百年外敌之苦,内受苛政之乱,实属我眼瞎目盲。”
余容感受到了秦安歌的气势,她知道秦安歌身上那一抹魂正在苏醒。秦安歌笑道:“其实总是在一小撮人里头挑选实在是没意思,皇子皇孙也并非人中龙凤就是命好一些罢了。”
世家,皇族,他们握着资源真是太久了,该有一些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