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庆幸我有一个好父亲不是么?”韩旭尧的嘴角微翘说。
“殿下的名字取自圣帝尧,可是圣人不一定是皇帝。”秦安歌笑着说,“著书立学也不枉一代圣人。”
“秦安歌,孤只是做到应该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孤不在乎,因为孤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活着。”韩旭尧说道。
“殿下?”秦安歌声音有一些颤抖,“殿下不要这样说。”
“难道不是么,我生出来的时候,他们希望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后来他们又要我成为一个学者,我都一一应了不是么?”韩旭尧说道。
“殿下,您难道没有一点儿想法么?”秦安歌忍不住问道,“譬如为自己决定一次,哪怕是一次!”
秦安歌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孩子,她的昕儿,那句话还在她的脑中回响着:太子不是我想要当的,雍王不是我想要当的,我一点儿都不想成为韩宸的儿子。秦安歌闭上了眼睛,最后她的面上恢复了平静。
“高浦郡主!”韩旭尧无奈的说,然后看了一眼秦安歌那还未掩饰住担忧的眼睛,“这是生为皇子的本分。”
秦安歌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手顿了一下,这是当时她对昕儿的话,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回到了她这儿了。她不得不说韦皇后当真是教导地好啊。
“吟诗,弹琴,书法,下棋…”韩旭尧淡淡地数着,“这些我都不喜欢,如果能让我读书,那会是我最大的享受,父皇是唯一懂我的人了。”
“我以为自好风雅的世家皇族都会喜欢这些东西,没有想到大皇子到是直接说出自己不喜欢了。”秦安歌的心开始疼了。
“其实这些东西未必不好,可是本来就是为了娱乐了,何必自诩才子呢,倒是没有想到高浦郡主竟然对这些东西不屑。”韩旭尧比了一个手势请秦安歌坐下,然后为她倒了一碗茶,“郡主才是真正的洒脱人。”
“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不嫌弃我这一个粗人!”秦安歌笑道,“真是让臣女受宠若惊了。”
“人各有所长,何必强求呢?”韩旭尧摇着头说道,“我尝过那被逼的滋味,就没有必要强求他人了。”
“大皇子是一个明白人。”秦安歌赞许地说。
“郡主今日前来恐怕也不是简简单单传达父亲说过多次的话了,能否让在下猜一猜呢?”韩旭尧看着秦安歌说,“或许我能猜出来。”
“殿下请讲。”秦安歌看着韩旭尧,她看到了那一双黑眼珠子变成了沉静的湖泊,她恨不得溺死在其中。这是她的孩子,只可惜她是一个没有子嗣缘的女人,经过她手的孩子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魅彤如此,昊儿如此,昕儿更是如此。
“最近六部已经开始不安分了,父亲不是来敲打我的,而是敲打六部的。郡主如今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父亲最器重的鹰犬了,你此次前来,他们自然是会紧张的,不知道我说的可对?”韩旭尧笑着说。
“你说得对极了,可是殿下你为什么要揣着明白当糊涂呢?”秦安歌柔声问道。
“因为父亲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的假聪明人。”韩旭尧笑着转过身说道,“何况我并非是局中人,我一直都是旁观者。”
“殿下,您是皇子!”秦安歌忍不住提了韩旭尧一直躲避的问题。
“更是幌子,何况秦安歌,我知道你为父亲干了什么,既然你已经成了父亲的第一心腹,就要好好地遵循父亲的命令不是么?”韩旭尧转过身说道。
“是的,可是那些事情不该是秘密么?”秦安歌笑着说。
“只要有第三人知道,秘密就不是秘密。”韩旭尧叹了一口气,“我娘能看到很多东西不是么?”
秦安歌听到娘这个字,心口一疼:“对啊,你说得对极了。
“郡主既然将该带的话都带到了就请回吧!”韩旭尧笑着说,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秦安歌有一阵恍惚,她看不清这个孩子的脸了。
秦安歌不由得想起当年对昕儿的谣言,当年都盛传圣通皇后与他人暗通曲款,生下太子昕,根本原因便是这个太子与韩宸无一丝相似,反倒是像极了他的舅舅。
秦安歌想起这事就觉得心如同撕裂一样,疼得很。如今韩旭尧与当今陛下也无丝毫相似,可是依旧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与宠爱,这当真是天差地别了。怪不得都说那句话,爱你时你便是千般好,不爱时,便是诸多错。
秦安歌说:“天色已晚,臣女告辞。”
“这个拿去,如果宫门落锁可以让他们开门,不惊动娘亲和太后。”韩旭尧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佩笑着说。
“多谢!”秦安歌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臣女告辞。”
“不送!”
求墨阁,七情楼,花寒衣看着祁天面前的璇玑忍不住皱眉:“你到底好了没有,都多久了,还没有算出来,你这个巫族圣子该不会是假的吧。”
“不懂就不要插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祁天直接怼了回去。
“呵呵,你以前算东西可是比现在快多了,难不成昭珩那个老女人把你掏空了,让你精力不济不成?”花寒衣忍不住笑道,“毕竟四十如虎!”
“闭嘴!”
花寒衣看着已经气青了脸的祁天说道,“哟!生气了,当真是罕事了。”
“结果已经得出,可是我没有推算出破解之法。”祁天苦涩的说,“当真是不甘心啊。”
“当真!”花寒衣这才严肃起来。
“花寒衣,你且不要说话,祁天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余容走上前来。
“夫人!”祁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接唤道。
“不要多礼,直说便是!”余容摆了摆手。
“卜算命盘,命轨不得改变!” 祁天忍不住叹息道,“这就意味着鬼凰注定要牺牲她所不愿意牺牲的。”
余容的面色一僵:“不愿意牺牲的,秦安歌最不愿意牺牲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