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已经年近四十了,膝下已有一子三女难道还要……”吴颖秋的面色十分地尴尬。
“自然不是,赵家又不是赵贵妃一个女儿,多子多孙,开枝散叶本来就是女人的本分不是么?”秦安歌笑着说,只不过说道本分的时候眼中凝满了讽刺。
“你要什么?”吴颖秋哑着声音说。
“姑姑的孩子必须好好活着,至少要在陛下南巡归来之时活着,你可懂得?”秦安歌笑着说。
这句话一出直接让吴颖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端妃的孩子和秦嘉月的孩子都必须好好活着?两个孩子而已,对于皇族而言只不过是多两个无关痛痒的存在,真正有威胁的是已经成年的皇子不是么?
秦安歌看着吴颖秋那不解的模样只是笑了笑却不说话,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懂啊。生在皇室注定是背负罪恶的,他们从一出生就是被诅咒的存在,没有人例外。秦安歌的手敲了敲桌子,她淡淡一笑:“我今日提醒你是因为我和贵妃娘娘并不对盘,这才提醒一二,如果换做是皇后娘娘,或许我就没那么好心了。”
秦安歌说着就用手沾着水画了一座塔,秦安歌笑着说:“如今秦家在第二层,最高层住着皇族,我知道最高层的风景最美,你最想要的便是那最高层的生活,可是夫人,爬上最高层的代价你可承受得起,凡事适可而止吧!”
秦安歌说完便打翻了茶盏,那水迹直接盖住了塔,她笑着说:“这茶我一直都吃不惯,夫人还是给点好茶吧。”
“好!”吴颖秋颤抖着站起身来。
“夫人,你要记住,我忠心的只有陛下,这一次是我念在多年的养育之恩上放过你们,以后就没有那么好了。”秦安歌说完也站起身来,“我明日回宫,希望能看到夫人的行动。”
吴颖秋的手死死地攥紧,护甲在手心处刻上了极深的印子:“秦安歌,你真的要这样逼我?”
秦安歌摇了摇头:“不是我逼你,而是为了秦家,鸡蛋不是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或许父亲会给你解释。”
吴颖秋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今夜,你可以看那个堪舆图。”
“多谢夫人成全。”秦安歌点了点头,嘴角划过了笑容。
秦相府中的夜晚极为安静,常青的松柏都开始有一些蔫蔫的,秦安歌嗅着醇厚的茶香不由得笑了,这是秦淮的最爱,明前普洱,没有想到这个在宫中都找不到多少的好货色竟然在这儿还有。
秦安歌笑着抿了一口便道:“父亲想必是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
秦淮笑了笑,眼中带着讽刺:“我没有想到我的女儿竟然会成为别人的剑,而她的剑锋竟然直接指向养育她多年的老父亲。”
秦安歌的眼皮微微一抬:“不要说得我多么不孝,父亲也未必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何况我这不是来还恩了么?”
“是么,那么你就不会这样威胁你的母亲。”秦淮的声音带着愤怒,“你不要忘了她终究是秦相夫人。”
“你也不要忘了我的母亲还是苗疆圣女,可是你不还是用苗疆作为了三皇子的垫脚石。”秦安歌的嘴角勾起了讽刺,她似乎将两世的愤怒都压在了秦淮的身上,“父亲,你我都是卑劣之人,为什么要谈高尚的品德?”
“呵呵,秦安歌,你真是一个……”秦淮一时语塞。
“父亲,我来此地就是为了之前再一次的警告,您要知道我不喜欢将话重复太多次,可是您已经让我重复三次了。”秦安歌的嘴角弧度又上扬了一次,“您难道不知道这样让我很烦么?”
“你是秦家人!”秦淮咬着牙说,“秦安歌你是秦家人不是韩家人。”
“就是因为我是秦家人,所以我才说出这番话来,因为我太了解秦家人了。”秦安歌笑着说,“怎么,父亲也觉得难受了?”
“秦安歌,你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可是你选错了阵营。没有人会选择一个即将死去的阵营,陛下就算身子康健可是他已经老了,他护不了你太久。”秦淮说,“这种话我也说过很多遍,可是你没有听。”
“我知道父亲想要学前朝林相奇货可居,可是您要知道一件事情,三皇子不是前朝玄帝,你期待的外孙更不是英帝,您永远不可能成功。”秦安歌笑着说。
“什么?”秦淮楞了一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知晓未来事,您就真的相信三皇子的刀不会扎进您的心脏么?他不是我那个为了秦家的未来什么都敢干的姑姑。”秦安歌冷声说,“一个樊家已经够了。”
“我是你的父亲,秦安歌你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你难道不知三从四德么?”秦淮厉声斥责。
“父亲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君亲师么?”秦安歌直接反驳道。
两双相似的眸子直接撞在了一块,秦淮看着秦安歌,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太像了。秦淮没有想到自己的子女之中最像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不重视的孩子,秦淮的心中不由得惋惜:可惜了,是一个女孩子。
“这就是你对你父亲的态度,秦安歌,你太狂了。”秦淮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
“可是你这百官之首也要像我行礼,其实我很好奇这就是小小的郡主么?父亲已经厌倦了对那些达官贵人行礼了吧,父亲想要的不仅仅是王相的权力还有王相的地位吧。”秦安歌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淮,“可是父亲,我想要告诉你,你绝对不会得到这些的,只要我还活着,你的那些梦想只会是一个梦。”
秦安歌每说一个字,秦淮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秦安歌!”
“我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用强调那个秦字,我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秦安歌回道,“因为父亲走的路是死路,我只是救自己而已,总要为秦家留下一条血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