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没有应答,只是轻轻地笑了两声,在纸上盖章之后,才抬起头来,将它们收好,看着戏凤一脸不满的样子,神情恢复了过往温润如玉的样子,道,“戏凤,何必这样说旁人?”
“本来就是!王爷您看,本来都由您来安排就好了,又何必大费周折的,您又给她银票,到时候旁人看到了,该怎么说我们宁亲王府!”
“戏凤!别说了!”夺龙皱眉,开口打断了戏凤的话,戏凤瞪了夺龙一眼,有些委屈。
宁亲王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貔貅,沉吟半晌,才道,“也许,这就是普通人所说的情义吧。”
情义?他倒是不需要,生在皇家,从皇上登基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明白,这些东西他不需要。
“你们好好的看着她,这是本王重要的一个把柄,随月生这个人阴险狡诈,当初派人去随家堡的时候竟然也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宁亲王淡淡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怒。
只要一说道随月生,他便止不住的想要发怒。
当初已经打听到了消息,随家堡里有了自己的眼线,但是没有想到随月生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好不容易回家了, 发现随应天不见了,竟然一点都不慌张,反倒有一些释然。
“随月生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在乎,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夺龙说道。
宁亲王大笑出声,看着莫名其妙的二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的父亲可是皇上,我的皇兄啊,夺龙,饭可以乱吃,但话还是别乱说。”
“谁知道是不是呢,又没有滴血认亲。”夺龙嘀嘀咕咕地说道。
皇上贵为天子,自然是不能损伤龙体,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也可能让随月生钻了空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皇子。
“是不是,不是我们说的算。”宁亲王收敛笑意,目光看着灯火,“随月生现在也就只能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了,躲在自己的太子府里面,和他的小表妹打情骂俏……”
南宫家的人听到了风声,自然是前扑后拥的想要沾上皇家的关系的,那个南宫飞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看那个样子也不过如此,想来往后也可以一用。
“这些关系你们都去打点清楚了,小心点弄,别坏事了。”宁亲王气定神闲地指示道。
夺龙和戏凤令名后便匆匆离开了。
今夜月朗星稀,宁亲王抬头看着窗外,长叹一声,兄弟相争,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可惜的是,自己竟然不是和皇兄相争,反而是和太子争夺。
当年看着自己的亲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宁亲王每每想到那个场景便心中一紧,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虽然皇上是亲兄弟,虽然他对待自己好,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当年自己尚在年幼,还没有本事。
“可惜啊,皇兄,你就是喜欢养虎为患,本王是一个虎,随月生也是一个虎,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皇兄你就好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亲生儿子,是怎么倒在你的身旁的吧。”宁亲王淡淡地说道。
…………
“戏凤,戏凤你等等我!”除了门,戏凤便没有了方才敬仰的神色,浑身冰冷的隐没在黑暗之中,夺龙在后面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上了,伸手想要拉住戏凤,别戏凤反手一击打开了。
他有些恨恨,看着空空的手,又上前去陪着笑道,“戏凤,你还在生我刚刚的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戏凤受不了了,夺龙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她,往昔看在都是宁亲王手下的人,自己不多说什么,但是最近反倒是越发的过分了。
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天天逛窑子喝花酒,还要缠着自己,若不是看在宁亲王的份上,戏凤早就想和他打一架了。
“戏凤,我就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啊。”夺龙看着戏凤,她眸光冰冷,看着自己有些讪讪,不过厚脸皮倒也无所谓,嘻嘻一笑,继续耍无赖地看着戏凤。
戏凤冷哼一声,知道夺龙是什么心思,她一跃而起,便跳在了宁亲王府的树上。
本来这些花花草草宁亲王最是喜欢了,但是戏凤能没有办法,为了躲避这个混账玩意儿,自己只好就此离开了。
夺龙无奈地看着戏凤远去,心中懊恼,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难搞,都这么久了, 她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无奈的走了两步,夺龙听到了草垛里传来了声音,他皱眉,警觉的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紧盯着那晃动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应该还有人在,莫非是什么敌人?
想到这里,他的手都握上了剑。
不出一会儿,一个身影缓缓的走过去,夺龙定睛一看,发现那身影瘦弱,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慢慢地来回走动。
夺龙反应过来了, 这不正是陈一南今日从妓馆里面带回来的那个小倩吗?
想到妓馆,夺龙立刻就起了反应。
那个女人虽然说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也看得过去,身材瘦瘦小小的,很符合自己的心意,面容也没有戏凤这么的冷冰冰……
越发想着,夺龙就越发的觉的难耐,想到小倩那个样子,好像犹犹豫豫的,夺龙就知道自己势在必得,伸手拿出了手中的白布,小心翼翼地窜了过去。
小倩在房间里面辗转反侧,她已经很少自己睡觉了, 每天晚上身边睡着的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面容,不同的身体,让她害怕入睡。
可是今时今日却不一样,陈一南对她极好,让她自己去床上休息,反正她练武也不需要旁人守着。
可是越是这样,小倩心中就越是觉得难过,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应得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啊。
趁着月色浓重,她翻身下床就悄悄地溜了出去,只是走出去了没有多久,就在这个地方来回走动,思考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