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心头一动,看着祁连景神色虚弱,声音小声却听得清楚,她紧张的走到祁连景面前,就如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般,轻声道,“祁连少爷,我是小倩,来服侍你的。”
二人也就此熟络起来,小倩没有想到,祁连景病好了之后,性格也不再和之前一样冷漠,反倒是越发的健谈起来,在皇宫之中,二人的关系倒是越发的亲密起来。
莲贵妃看在心里自然也是高兴,重赏了冷神医,只是并未对小倩提及什么,冷神医虽然说过几次,但是莲贵妃都并未说什么。
众人不解,小倩却明白,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莲贵妃本来就不喜欢祁连景和她待在一起。
莲贵妃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更何况祁连景还是祁连家唯一的后人。
想到这里,小倩又每次都低头不语,怅然起来。
“你在想什么?”祁连景笑看着小倩,露出齐整洁白的牙齿,他本来就清秀,现在脸上再也没有了痴傻的模样,更是越发的吸引人,莲贵妃心中欢喜,多留了几日祁连景在宫中,原本小倩应该回到陈一南身边,不过祁连景说旁人侍候不习惯,也就任由着小倩跟着了。
陈一南悄悄走到二人身后,听二人说的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心中觉得奇怪,刚想开口,就看到转过头来的祁连景,二人相视,微微一愣,祁连景便露出会意的神色,“这位便是陈一南了。”
“陈姑娘。”见陈一南过来了,小倩连忙站起来,面色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没事,你坐着吧。”陈一南摆摆手,笑了笑。
祁连景也是听过陈一南,不过平日里没有过多接触,不过陈一南是江湖中人,他自然是想知道关于自己家里的事情,而今遇到了,便站起身来道,“陈姑娘,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陈一南疑惑,看着祁连景,缓缓点头。
小倩诧异地看着二人,不明白祁连景想说什么,只是二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也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
她有些颓然地站起身来,悄然离开了。
“小倩走了。”陈一南抬头,看到小倩离开了,连忙说道。
祁连景微微回过头去看了看小倩,没有说什么,面色并未动容。
陈一南有些着急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她还以为和阳公主那样说,小倩和祁连景已经互通心意了。
“怎么了?”见陈一南神色有些慌张,祁连景不解,陈一南皱眉,看了看小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才有些尴尬道,“难道你们……不是……我看你们……”
祁连景了然, 见陈一南如此吞吞吐吐,便笑道,“这倒是没有的事情。”
“可小倩对你……”陈一南一听,有些着急。
“我自然明白。”祁连景一听,倒也并不着急,见陈一南如此,反倒是有些奇怪了,“小倩不过是你的侍女,你为何这样着急?”
“胡说!”陈一南一听,脸色一沉,瞪了一眼祁连景。
祁连景一惊,不知道陈一南气从何来,不过也不再多说,沉吟片刻,才长叹一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这话说得倒是很奇怪,陈一南心头一动,有些紧张地旁敲侧击,“难不成你……”
“正是,我虽然迷糊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也记得,父亲对我说过,我未来的妻子,是南宫家的小孙女,我们早就定亲了,所以在没有见过南宫家的小孙女之前,我是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祁连景虽然痴傻了这么多年的,记忆力却异常的好,什么事情都记得起来,旁人说他痴呆,在面前做什么都不碍事,可是如今却不然,祁连景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这一说,陈一南到不知道说什么了,谁知道呢,祁连景一醒来竟然就是记得这件事情——南宫家的小孙女,南宫飞儿,现在早就已经下落不明了,更何况她怀有身孕,根本就不能成亲了。
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若是祁连景知道这事情,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南宫家的人,并非都这么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父母之命,我必须接受。”祁连景认真地说道,陈一南弄不清楚他的思绪,有些纷纷的想到了南宫飞儿那日的样子,咬牙切齿,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来,本来就嘴笨,现在心情着急,只好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开。
祁连景莫名地看着陈一南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上前去想要拦住陈一南。
房间后面,小倩蹲在里面,无力地垂泪。
祁连家早就有婚约了,自己又怎么配得上祁连景呢?
若说前几日只是祁连景忘记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些日子来,祁连景反倒是越发的在意起关于南宫家的事情,不仅是时不时的堵着陈一南的去路一问究竟,还刻意避开小倩不见,眼看着小倩一天天的消沉下去,陈一南如热锅上的蚂蚁,怪自己的多嘴。
她越发的着急,心思烦忧,就越发的疲惫,身上没有气力,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众人眼看着奇怪,平日里陈一南应当都是最喜欢做早睡早起的一个人,现在日上三竿了也不见起来。
终于,在某一天早上陈一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拳手无力的时候,她才慌了神,气喘吁吁的走过了三个宫殿,才找到了冷神医。
冷神医如今在太医院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御医大都是读书人,古板木讷,行医问诊全然都是按照医术上写的来的,可冷神医不然,况且说实话也没有读过除了医书之外的书,不懂得之乎者也,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既然格格不入,自然是没有人来烦他,冷神医乐得清闲,天天就躺在房间里的摇椅休息,只是一面盘算着这个宫殿就这么一个四角天,根本就不适合他,还是趁早找个好地方修生养息。
他日日这样想着,每天盘算着去什么地方好,银两还够不够,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好交代,毕竟江湖人都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微微抬起头来,懒散道,“是谁啊?”
“是我,师父。”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冷神医皱眉,停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谁在说话,一跃而起,打开了门,“陈一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才听到陈一南的声音时刻,他便心中一紧,平日里陈一南声如洪钟,气色极好,今日忽然用如此虚弱的声音说话,只怕是生了什么大病。
果不其然,冷神医看在眼中,陈一南比上一次见到她时候瘦了许多,面上满是倦意,面色苍白,有些无力地倚靠在门框上面,垂帘看着冷神医。
“快进来。”冷神医没有多问,扯着陈一南走入了房间,就将她安置在椅子上,一番望闻问切,不等陈一南说什么,就拿出了一包草药泡入水中,让陈一南一饮而尽。
冷神医做的这一切行云流水,根本就来不及陈一南打断,她还未想好说什么,就已经被灌了汤药,汤药苦涩,她皱起脸来,好不容易才全部喝下,平缓了一下口中的味道,才抬眼看着一直紧盯着她的冷神医,道,“师父,这几天我好像很不好。”
“何止是很不好,我看你马上就要归天了!”冷神医厉声说道,样子看起来不必平常开玩笑,惹得陈一南也是一惊,手中的杯子摇晃,差点儿就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