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一脸讶异地看和陈一南,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小南,怎么忽然想到涂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了。”
这么些年,陈父都一直把陈一南当做男孩儿去养,她看着女儿及笄的时候也没有一根好的簪子,头发从来都是和男孩儿一样盘的好好的,心中也有几分遗憾。
不过陈父说了,陈一南自小习武,喜欢练武,走镖的时候这样也方便一些。
陈母虽然想说当年她练武功的时候也不见得这样,不过陈一南既然喜欢,自己也没有多加阻拦。
“阿娘,你说我,真的很像一个男人吗?”想到刚刚随月生说的梦话,陈一南还是心中愤愤不平,虽然往昔也有人说过她像个男人婆一样,但是陈一南全都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现在听到随月生这样说她,心中便过不去了。
陈母看着陈一南,走上前拿着绢帕,轻轻地替陈一南擦拭着,“胡说,阿娘看着你现在清清爽爽的样子就很好。”
“可是……我在外面总是听说那些男人都喜欢柔弱女子,尤其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最是讨人喜欢,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陈一南越说,声音越发的小声起来。
陈母怎么会不知道陈一南的心思,她对于随月生的感情虽然不提于口,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看得出来,“小南长大了。”
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在她这个成年,她都已经生下陈一南了。
“可是……阿爹说还不到时候。”陈一南听陈母这样说,心头一动,但是想到陈父,便有些闷闷不乐。
“你阿爹是舍不得你啊,想要保护你,他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要给你找个好人家来。”陈母听罢,笑着说道,虽然陈父表面上对陈一南严厉,但是内心里还是对这个女儿关怀备至。
陈一南去随家堡走镖的时候,他每日担心不已,食不下咽的,好不容易习惯了女儿不在身边,又听说随家堡出现动乱,急的想要赶紧赶过去看一看。
这个男人啊,行走江湖多年了,别扭的很。
“阿娘,我还想多陪在你们身边。”陈一南说道,听陈母这样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也就是想一想。”
“我知道,你喜欢随月生。”陈母笑道,“我和你阿爹都觉得他不错,只是小南,你可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如何吗?”
随月生的身份和陈一南悬殊,陈母心中担心女儿被骗,陈一南虽然武功果然,在情感方面确实很单纯,只恐怕日后若是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
陈一南不语,随月生吊儿郎当的样子她自然是弄不清楚,相处好几个月了,她还就真的没有明明白白的看清楚随月生的心思。
“罢了,我还没有想这么多。”陈一南低声说道,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的双眸遗传了陈母的眼睛,却又有着陈父英气十足的神韵,头发不经常打理,很少涂抹头油,黑发粗硬,被她绑在后面,现在散下来有几分毛躁。
陈一南想到随月生的乌发,柔软细滑,又想到了那些女孩儿家的青丝,伸手揉了揉自己粗乱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不施粉黛的面容,长叹一声。
怎么看就怎么不可能和那些温柔女子沾边。
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行走江湖,杀过人,打过架的女人。
不,在镖局里面,也没有多少人把她当女人看待吧。
“好了,小南,不要想这么多了,相信阿娘,日后你会改变的。”陈母倒是不担心,女孩儿只要有了心上人,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改变自己,更何况,若是真心相爱,自然也是爱着陈一南这个样子的。
她留下热汤就离开了。
陈一南打开盖子,看着热汤,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自己还在想这件事情,现在不是应该照顾好随月生,然后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练武,要不是自己的疏忽,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
想到练武,陈一南就将刚刚的烦扰抛到脑后了。
随月生一睡就是快一个月。
这段日子,倒是陈一南少有的轻松,镖局里面现在机关重重,或许真的如同冷神医所说的,邪神的目标就是他,现在他走了,邪神自然就不会对付陈家镖局了。
随榆雁的尸体,陈一南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叫追风他们去处理掉了,毕竟放在那里也不好看。
“随家堡就不回去了吗?现在那里不是群龙无首。”这期间,追云还回了一趟随家堡,现在那里管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只等着随月生回去接手。
随榆雁死去的消息还密不透风,大家只当他失踪了,不过随应天被关起来了,随家堡的人也都树倒猢狲散,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
“那种地方,不回去也算了。”陈一南听说之后,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看着躺在床上的随月生,冷神医的药管用,随月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
这些日子,她苦练功夫,也正好陪着刚刚恢复的徐永一同练功,每次看到徐永脸上的伤口,陈一南便会想到随榆雁和那个素未谋面的邪神。
“师兄,等来人我一定要给你报仇。”那日,陈一南放下手中的大刀,擦了擦脸上的汗,如是对一侧的徐永说道。
徐永微微一愣,侧目看着陈一南,半晌露出了笑意,“小南,这不关你的事情,要报仇也是我亲自手刃了他。”
“不……”陈一南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吟半晌,“其实,我也不仅仅是为了师兄。”
“小南有心上人了!”徐永看着陈一南,接着又笑着说道,“其实师兄早就看出来了。”
“师兄……”陈一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又擦拭着手中的大刀,难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承认,为什么阿娘,师兄,就连追风他们竟然也都看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