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南微微一愣,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抬眼一看钟楚儿一脸悲戚的样子,真真假假看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手中渗出了冷汗,张着嘴巴,想要说出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呼吸不过来。
怎么回事?什么师兄?什么意思?
“你说笑了吧。”陈一南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语气干涩冰冷,脑中一团乱麻,只觉得心中戚戚,末了又转念一想,徐永早就已经回到陈家镖局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上次见到陈父和陈母怎么会不告诉她呢。
如是想来,还是自己多想了,她微微放松了心情,继而才道,“怎么会呢,我的师兄还在家里呢。”
“是吗?那是我看错了。”钟楚儿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只怕是这件事情,加上大刀丢失的事情一起砸向陈一南,让她够受的了。
“看错?”
“是了,那日听闻府中有人拿着大刀和令牌还有破布出去,说是要做衣冠冢,一问说是王妃的师兄。”钟楚儿眼珠一转,本想说出追雨的名字,但是转念一想又换了一个说法,笑脸盈盈地看着陈一南,“既然不是,便是我多想了,王妃不要见怪。”
“什么人!”陈一南猛地站起身,惊恐地盯着钟楚儿,声音惊了钟楚儿一跳,她没有想到陈一南反应会这么大,看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脑中忽然一闪而过那把带血的大刀,只怕是陈一南以前确实有杀人的本事。
她眼眸之中蹦出火星,带着几分恨意,好像要将谁给碎尸万段一般,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脸色涨红,浑身发抖。
钟楚儿惊了一跳, 但是回过神来发现陈一南现在的身形应当是没有办法杀人的,便又放下心来,继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缓缓道,“王妃,您别担心,这件事情恐怕只是个误会。”
“误会,你又怎么会知道令牌!”谁身上能一直带着一个令牌,除了徐永还有什么人?
“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不是误会,不是……”陈一南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冲到脑子里面,有些乱了分寸想要找随月生一问究竟,可是随月生已经离开了王府入宫了,她有些茫茫然,看着钟楚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便晃晃悠悠走出了花园。
“王妃,小心点。”钟楚儿在身后看着陈一南,连忙说道,看着她摇摆不定的身子,勾起了嘴角。
偌大的王府,下人来来往往,陈一南行色匆匆,将身旁下人的问安都视若罔闻,神色不似平常,众人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今日的样子,纷纷议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恰逢小倩出来寻人,忽然听到下人在说如此,心中一惊,连忙朝着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花园门口正有人缓缓走出来,小倩定睛一看,竟然是钟楚儿。她神色微微一变,看着钟楚儿,虽然心中不情不愿,还是走上前去,“娘娘,您可有看到过王妃?”
钟楚儿瞥眼,看到小倩,便皱起眉头来,神色有些慌张,“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方才王妃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什么?!”小倩有些诧异,瞪着钟楚儿一脸愁容人畜无害的样子,到好像是真的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钟楚儿轻叹一声,“只是我以为王妃在为她大师兄的事情烦扰,随便问了问,想不到王妃竟然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就这样离开了。”
小倩大惊,需用的事情,自己也有所耳闻,这件事情随月生告诉任何人不要说出去,更不要让陈一南知道,哪里想的道钟楚儿竟然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殿下说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小倩喃喃自语,抬眼看着钟楚儿,她真是恨透了这个女人。
钟楚儿一脸无辜的露出了惊慌的声色,“我……我倒也不知道,只是那日偶然看到罢了。”
话说到如此,旁人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了,小倩想了想,猛地跺了跺脚便转身离开了。
陈一南不知道晃荡到了什么地方,而今随月生又不在王府里面,小倩心中慌乱,偏偏平日里觉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王府,此时此刻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众人大惊,听闻王妃不知所踪,连忙开始寻找,老管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出来呵责,可一听是关于徐永的事情,脸色大变,沉吟了半晌,才跺了跺脚,急急忙忙的去找寻。
小倩唯恐陈一南心中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做出什么事情来,像无头苍蝇一样,无意之间想到了什么,跑到了客房处,猛地拍打着祁连景的房间门。
祁连景打开房门,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小倩一脸急切的样子,有些诧异,“怎么了,大早上的忽然这样。”
“帮帮我,快帮帮我!”小倩猛地抓住祁连景,一脸慌张的样子,也不管平日里二人是如何斗嘴打闹,眼下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祁连景见此,正色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
小倩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末了又哭丧着脸,不停地跺脚,“王妃不知道去哪里了,要是做了什么傻事怎么办……”
祁连景诧异地看着她,好半晌,忽然一拍脑门,道,“这件事情好办,站在屋顶上自然就能看到她在哪里了,总比这样绕来绕去强。”
王府这么大,道路繁多,自然是不好寻找,小倩一听,有些诧异,看了看高耸的屋檐,咬了咬唇,点点头,“有劳了!”
祁连景挑眉,却伸出手来楼主小倩的腰,猛地发力一跃而起,飞上了屋顶。
小倩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惊叫了一声,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叫,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屋顶处。
她左右看看,此处一个人也没有,惊魂未定地看着祁连景,想要嗔怪他的作为,但是转念一想毕竟他也是在帮忙,便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祁连景的衣服。
祁连景低头,看着小倩如此,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该把我的衣服扯下来了。”
小倩微微一愣,低下头去才发觉祁连景只穿了一件里衣,登时红了脸,连忙松开了手, “你……谁知道你怎么会只穿一件衣服!”
祁连景觉得好笑,道,“我正好是在睡觉,倒是你扰我清梦。”
小倩张了张口,但是想到陈一南还不知道在何处,说不出话来,只是闷闷的,祁连景知道她心中慌张,也没有多说什么,二人在屋檐上来回走动,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看到了茫然的陈一南。
“王妃!”祁连景刚放下小倩,她便急哄哄的跑过去,扯着陈一南的身子,唯恐她要做什么事情,一抬头才发现陈一南的脸上皆是泪痕,涨红了脸想来是刚刚跑过,她看到小倩站在眼前,呐呐,“小倩,徐永死了……”
她声音喑哑,带着几分绝望,看着小倩的眼中皆是悲戚,小倩心有不忍,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她别开头,努力压制着眼中的泪水,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怎么会,王妃莫不是弄错了?”
“我不会弄错的!”陈一南低声喝到,“方才我问过别人了,在我昏迷的时候,徐永……徐永来过,只是后来就不见了……”
自己才是从醒来便一概不知,连徐永死了这件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他在何处,为何随月生要骗我!”
她紧紧地抓着小倩,咬牙问道,杨总会给你皆是怒意,不知道为何这种事情随月生竟然要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