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仔细地将严辰逸和赵一蔓的房间搜查了个仔细,却发现什么也没少。
他托着下巴,总觉得有奇怪的地方,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感觉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上,他伸手朝身下探去,摸出一支笔来,是赵一蔓的,在警察局时,他经常看见赵一蔓用这支笔。
看着这支笔,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去赵一蔓的房间十分认真地再找了一遍却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他从赵一蔓的房间里出来,在过道上想了想,然后派人开始翻酒店楼梯间的垃圾桶。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王柯也心生疑惑,“张警官,你想查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让人配合你一起查。”
小张看向王柯,总觉得对方一副奸商的样子,不可信,他摇了摇头,“我们刑警查案,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插手。”
他怎么可能让酒店里的人插手查找证据呢,根据郭警官说的那些话,以及严辰逸的推理,这个酒店里十有八九藏着一个杀人犯,他不可能让凶手接触证据的。
唐经理看着小张派人翻垃圾桶,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是心里莫名地紧张,在小张看向他的时候,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小张见状,眉头一皱,心里疑窦丛生,这个唐经理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这是为什么呢?
一个小时后,搜查垃圾桶的刑警告诉小张,什么也没有搜到,这让小张再次陷入了挫败,他在找的,其实是赵一蔓的笔记本。
刚才郭警官告诉他,赵一蔓和严辰逸去了居民镇做过访查,按照赵一蔓的习惯,她会将访查信息做个笔记的,可他刚才在赵一蔓的房间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赵一蔓的笔记,这让他心中十分疑惑。
赵一蔓的笔还在客厅,本子却不见了,究竟是赵一蔓自己带走了,还是被人销毁了?
难道,赵一蔓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关于凶手的秘密,所以,凶手把赵一蔓的笔记销毁了?
可是,凶手要是销毁了赵一蔓的笔记本,那总该留下痕迹,可为什么他什么痕迹也找不到呢?
想到这些问题,小张只觉得所有的问题都陷入了死循环。
他拿起郭警官刚才给他的资料,看了严辰逸之前的推断,目光落在了“山坡”这个词语上,他回想起刚才郭警官提到的严辰逸说的那个推论,他决定找人去查一查那个山坡之后的事情。
赵一蔓看着身旁的严辰逸,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严辰逸,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没救了,可是在看见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无比安心,安全感十足……”
赵一蔓说着话,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说完最后一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一软,往海水里沉了下去,严辰逸急忙拉住赵一蔓。
“赵一蔓,别睡,鲨鱼……鲨鱼来了……”
严辰逸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拉住赵一蔓了,只希望她自己能够清醒一点,不要就这样沉下去,可赵一蔓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她听不进去严辰逸的话,她沉到海水里,呛了几口水之后,又清醒了过来。
“严辰逸,别用鲨鱼吓我了,我不怕了。”
被严辰逸用鲨鱼吓了一个早上,赵一蔓已经由起初的恐惧变成了无所谓了,其实,她也知道严辰逸的用心,她不想让严辰逸失望,才强打着精神,继续撑着的。
可现在,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严辰逸,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记住林如霜那样记住我?”
也许是真的感觉自己没救了,赵一蔓将深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这两天,她心里一直想着关于林如霜的事,其实,林如霜就是她心头的刺,她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她心里却时时刻刻都还记得。
她羡慕严辰逸对林如霜的用心,他等了林如霜五年,虽然,最后他接受了自己,可是,在他心里,始终有着林如霜的一席之地。
这让赵一蔓心中苦涩至极。
“我知道我没有林如霜出现得早,我是个后来者,可是,我把我的整颗心都给了你,我也想要你的整颗心,我知道这样说很霸道,可是爱情里,本来就没有不霸道的事情。”
严辰逸看着赵一蔓,她强撑着意志跟自己说这些,其实,早在她之前在船上提起关于林如霜的事情时,严辰逸就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换句话说,赵一蔓如果不提林如霜,他也许也不会想起这个问题。
并不是他不愿意面对赵一蔓的追问,而是在他的心里,始终没有明确的答案。
他喜欢赵一蔓这是真的,他心中有愧于林如霜,这也是真的,这两件事情,他都无法因为其中一件,而否定另一件,因此,他无法直接给出一个完全肯定的答案。
“严辰逸,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觉得,只有我死了,才能跟林如霜一样,永远地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永远让你念念不忘。这个念头真的很可怕。”
可怕到,让她逐渐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严辰逸拉住赵一蔓,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赵一蔓的脸贴着他的胸腔,他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
“赵一蔓,你要是死了,我就忘了你,永远忘了你。”
赵一蔓一怔,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严辰逸,发现他一脸的认真,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
赵一蔓忽然觉得十分委屈,“为什么?难道,你就想告诉我,不管我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比不上林如霜吗?”
说着,赵一蔓眼中滑下泪珠,严辰逸低头看了看她,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时,心中一阵抽痛,他咬着牙,忍了忍,继续说,“我当初喜欢的是那个不管遇到什么都敢勇往无前的赵一蔓,而不是现在这个说放弃自己生命就放弃自己生命的赵一蔓。”
赵一蔓盯着严辰逸不说话,严辰逸一只手用力地抱紧她,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浮木,“你的一生,不止有爱情,你还有事业,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你不想为了他们活着吗?”
赵一蔓听着严辰逸的声音,慢慢地低下了头,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浮木。
见状,严辰逸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赵一蔓头抵着严辰逸的胸口,这个时候,她清醒了过来,不再像刚刚一样,一点生的意志都没有,她勉强找回了一点清醒的状态。
她闷声到,“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威胁你的。”
听见赵一蔓底底的道歉声,严辰逸隐隐觉得松了一口气,只要赵一蔓不再放任自己的意志涣散,他们得救的机会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