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去的快,医生来的也快。见肖越已经苏醒过来,医生动作麻利的给肖越做了几项简单的测试,肖越的反馈都很不错。
“嗯,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向旁边的助手吩咐道,“观察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简单的嘱咐了肖越几句,医生就赶紧去照顾别的病人了。几位白大褂走后,屋里又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肖越怔怔的转了转眼珠儿。
看来昨晚自己昏迷之后,到底是被人发现并送到医院来。可救了自己的这个人,会是谁呢?正纳闷着,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声忽然响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是顾明威在说话,肖越如遭电击般的朝门口望去。果然,顾明威正立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肖越的声音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的嘶哑难听。
相比于喉咙里火辣辣的痛感,肖越跟在意的是顾明威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他不是应该已经结婚了吗?他不是应该在陪着他的宝贝小祖宗吗?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涌向心头,让肖越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回答肖越的问题,顾明威径直的走到肖越的窗边,将手中的保温桶放下,然后动手帮肖越支起了小桌板。
“我买了些粥,要不要吃一点儿?”顾明威看着肖越的眼睛,柔声问道。
“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肖越同样看着顾明威,眼睛里却仍旧满是疑惑和震惊。
“我走了好几家才找到鸡丝粥,味道可能没我煮的好,先凑合吃一口吧。”顾明威一边说着一边将病窗摇了起来。
原来之前鲜美可口的鸡丝粥竟然是顾明威亲手熬制的,怪不得肖越找遍了附近的早餐店都没有,怪不得只有顾明威才能“买”到。
可惜顾明威这一句话说的小声又含糊,让仍旧沉浸在惊愕之中的肖越根本就没有听到。
“医生说你身体弱得很,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顾明威关切的问道,手里忙碌着帮肖越盛好了一碗粥,“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都生病了,身边也没个人。”
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没用,肖越定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的,顾明威低低的叹了口气,“乖乖听话,把粥喝了。”
试了试米粥的温度已经不再烫嘴,顾明威亲自挖了半勺递到肖越嘴边。
“啊!”顾明威的举动让肖越大感不妥,一边忙不迭的将粥碗勺子接了过来,一边急急的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肖越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碗里,好不容易喝光了一碗,顾明威马上又帮她把空碗填满。
“我不想吃了,实在没有胃口。”肖越放下勺子,低垂着眼睑说道。
顾明威深深的看了肖越一眼,动手将碗筷收起,“我把剩下的粥放在保温桶里,待会儿你饿了就再吃。”
打扫停当,又把小桌板收起,顾明威这才对肖越说道。
“你……你回去吧,我打电话叫唐婉过来。”肖越低声说道。
并不是肖越过河拆桥,实在是肖越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明威。
“唐婉?我找过她了,她这会儿应该在柔县,赶不过来。”顾明威在肖越的窗边坐了下来,吓得肖越赶紧把脚往旁边挪了挪。
“那……那我请个护工就好了,你回吧。”肖越连客气都省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顾明威看了一眼躲得自己老远,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窗去的肖越,“把你交给陌生人照顾,我不放心。”稍微的顿了顿,顾明威赶在肖越开口之前抢先说道,“要不这样,你给唐婉打个电话,我等她到了就走,好不好?”
顾明威已经如此好言好语的同自己商量了,肖越总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顾明威从不曾亏欠过她什么。
“那……好吧。”肖越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答应。
给唐婉打了个电话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唐婉当即便吓得哇哇大叫,连连追问肖越有没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在顾明威注视的目光中,肖越总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对于唐婉的问题也顾不上一一回答,自催着她快点儿过来。
可是柔县到这里,就算唐婉挂断电话之后立马往回赶,至少也要五六个小时。
“宝贝儿,这会儿路上肯定堵,你别着急。”
“好啦好啦,知道了,总之你快点就是了。”肖越又催了一番之后才收起电话,抬头便撞上了顾明威的目光。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肖越摸了摸脸,不自然的问道。
“没什么。”顾明威一边回答着,一边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顾明威终于将视线移到别处,那一瞬间,肖越感觉自己身上就像是少了座大山,悄悄的松了口气,肖越在心底祈祷着唐婉快点儿到来。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了?是不是事务所里的工作忙不过来?”说话间,一条均匀漂亮的果皮条从顾明威的指缝里漏了下来。
“也……也不是太累。”肖越低着头,心说但凡姑奶奶提得起一星半点的力气,都跳下窗去了,谁要跟你靠的这么近?你个死有妇之夫。
“听说你想扩大经营范围,还有一个招纳新人。”顾明威把削好的苹果送到肖越嘴边,“谁说这是好事儿,可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儿,知道吗?”
肖越闷闷的结果苹果,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却在心里臭骂了顾明威一顿。
知道你个大头鬼啊?我对自己好不好用你操心吗?有空回家多操心操心你老婆吧。瞧你老婆干的事儿就知道她智商不高,你还有空管我的闲事?
肖越认定了顾明威已经和黄裙子结婚,并且没有给她送喜帖。
顾明威哪里知道肖越心里这些,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要不把我窗摇下来吧。”顾明威说完也不等肖越答话,便自作主张的把窗恢复了原装,“现在好些了没有?”
面对顾明威关切的问话,肖越只能点头。不过摇窗的举动让顾明威不再继续坐在肖越身边,这一点儿倒是让肖越有几分满意。
拉过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肖越又不动声色的朝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你还没回答我,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肖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她就是想要弄清楚真相。
顾明威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开口回答,“昨晚刚好路过你家楼下,就想着上去看看你。结果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
“你怎么进门的?”肖越打断了顾明威的话。
“我……”顾明威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从实招来,“你放备用钥匙的地方没变。”
呼……
肖越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复杂难以形容就对了。看看吧,顾明威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家的备用钥匙会放在哪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如此了解她的人,她却不知道该给他如何定位。
恋人吗?可定做成了,这辈子都不不用再想了。
朋友吗?也是做不成了,如果肖越没有发现自己爱着顾明威的话,做朋友自然没有问题。可如今肖越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再说做朋友,矫情又不现实。
肖越不知道那些明明爱着却还要坚持着做朋友的人,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的,肖越自问做不到。光是看着顾明威和黄裙子挽着手走在大街上,肖越就已经酸的要死了。
跟顾明威做朋友,别说这辈子,恐怕连下辈子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