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越，你还是问问乔先生有什么事找你帮忙吧。”顾明威思量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是啊，你先听听是什么事，再拒绝也不迟啊。”唐婉也劝道。
“有什么好问的呢？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我在他手上吃的亏还少吗？”肖越看着乔东辰，冷哼一声说道。
“不不不，全是真话，全是真话啊。”乔东辰赶紧说道，“肖越你相信我一次，这次我是真的遇到难事儿了，绝不是坑你，绝对不是。”
“有什么区别吗？对我来说都一样。”肖越绷着一张脸，“我一个普通女人没权没势，能帮的忙十分有限，无非是给你拿些钱……”
肖越眼看着自己说话的同事，乔东辰的脸上燃起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不觉暗暗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说不是想坑我，是真的遇到难事了，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惹下了什么事，能叫你对着我又求又跪的。”肖越到底还是做不到绝情决意。
即便她曾经那么的恨乔东辰，即便她现在不帮乔东辰也无可厚非，但是看着乔东辰对生的向往，肖越还是心软了。
“我……我需要钱。”乔东辰用了好大的力气，说出的话却如蚊蝇般细碎。
“什么？”肖越没有听清。
“我……”乔东辰再次深吸一口气，“我需要钱。”
呵，第一次，第一次乔东辰来找肖越要钱，不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肖越心中感慨，脸上却不动声色。
“要多少？”
想想乔东辰连老家的祖宅都卖掉了，肖越这里大概是他最后活命的机会了吧？
乔东辰听到肖越问自己需要多少钱，抬头看了肖越一眼，颤颤的伸出一跟手指来。
“一？”肖越皱眉，“一千万？”
肖越知道如果是一百万的话，乔东辰怎么可能向她低头，更别说是下跪了，便故意的多说了些。谁知道肖越的话音刚落，乔东辰便心虚的摇了摇头。
什么不是一千万？肖越的心里咚的一声。
“那是多少？”肖越的手抓着椅子扶手，瞪眼问道。
“一……一个亿。”乔东辰耷拉着脑袋，讷讷的说道。
“滚！”肖越腾的一下跳起来，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就往乔东辰身上砸去，“赶紧滚，我帮不了你，你去抢0银行吧。”
说什么绝对不会坑她，那这算什么？开口就要一个亿，他倒是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一个亿？你怎么需要那么多钱？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儿？”唐婉也气得浑身发抖。
“我……我……”乔东辰支吾着，一双眼睛四处飘忽，却不敢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视。
“你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钱？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明威也不淡定了。
“做生意赔了……”
乔东辰刚一开口，就被肖越的咆哮打断了，“你做什么生意赔那么多钱？你当我好骗是不是？”
“真的……真的是做生意赔了。”乔东辰求救一样的看着顾明威，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是啊，你还是说清楚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赔这么多？会不会是被人骗了？”顾明威把乔东辰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又给他倒了杯水。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相信乔东辰的话，做生意固然有赔有赚。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据的话，翻着倍的赚钱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几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年纪，还没听说过什么生意能翻着倍的赔钱呢。换句话说，如果乔东辰赔了一个亿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当初就应该有这么多的本钱。
除非……
“你借高利贷了？”肖越忽然问道。
肖越此话一出，唐婉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顾明威的脸上倒是未见什么异色，大概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说，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肖越厉声问道。
若乔东辰是因着别的由头需要钱，那肖越或许还能给他凑一凑，若是真的惹上了高利贷，肖越只能把乔东辰交给慕凯了。
“是……不，不是……”乔东辰支吾着，可说了半天也没个准话。
“到底是还是不是？”肖越啪的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我……我去了海门。”乔东辰偷偷的瞧了肖越一眼，小声的说道。
“你去了海门？”顾明威的眉心拧起一个大疙瘩。
肖越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转脸看向顾明威，“那是什么地方？”看着顾明威凝重的脸色，肖越的心又是一沉。
大概，她是真的帮不了乔东辰了。
“用他们的话说，海门是男人的天堂。”顾明威想了想，只说了这样一句含义隐晦的话。
男人的天堂，肖越冷笑着看向乔东辰，“这就是你说的生意？”
“我……”乔东辰支吾了一阵，忽然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嘴里还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
忽然，乔东辰大吼一声，挣脱了顾明威压在肩膀上的手臂。“肖越，救我！”这一声用尽全力的大喊之后，乔东辰倒在地上，痛苦的抓挠着全身。
转眼间，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被乔东辰自己抓得血肉模糊，阵阵哀嚎不绝于耳，乔东辰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他怎么了？”肖越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和唐婉出去吧。”顾明威嘴里吩咐着，一双眼睛却始终紧紧的盯着乔东辰，生怕他暴起伤人。
“那……”肖越犹豫着。
“快出去，找慕凯来。”顾明威大声的催促道。
已经吓傻的唐婉这才回过神儿来，拉着肖越便跑了出去。肖越之前的犹豫并不是担心乔东辰，而是担心乔东辰这幅模样，顾明威跟他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被唐婉强行拉出来之后，肖越还想冲进去，却被唐婉死命的抱住了腰，“顾明威能保护好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慕凯叫来。”
唐婉在肖越的耳边大声说道。
对对对，叫慕凯，赶快叫慕凯来。肖越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掏手机。
肖越再怎么说也在社0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乔东辰发疯的样子，让她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词来——毒0瘾发作。
顾明威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叫她赶快找慕凯过来。
慢慢镇定下来的肖越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慕凯，我这儿出事儿了，你快过来。”电话刚一接通，肖越就对着手机大喊道。
“别着急，我这就过去。”慕凯问都没问到底是什么事，便应了下来。
肖越不知道乔东辰在里面什么样了，也不知道顾明威是不是安好，慕凯到这边来需要时间，肖越在事务所的门外走来走去，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生生的煎熬。
“吱嘎”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肖越抬头看去，见是慕凯直接把车停在了事务所的门前。
“慕凯……”肖越迎上去，刚开口便被慕凯打断了。
“出什么事儿了？”慕凯一边问，一边透过玻璃门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你进去看看吧。”毕竟外面人多口杂，肖越没有直接说出乔东辰的情况。
慕凯见此情景略点了点头，抬腿往里走。
“你们俩就留在外面吧。”刚走了两步，慕凯扭过头来叮嘱道，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肖越和唐婉在这里，却不见顾明威的身形，想必顾明威是在里面了。
既然顾明威不让她们两个进去，一定有他的理由，慕凯自然也不能让两位女士涉险。
慕凯顺着声音找到了那个房间，推门进屋，慕凯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这人……是乔东辰？”慕凯仔细的打量着地上那个来回翻滚哭嚎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转脸问向顾明威。
“嗯。”顾明威点了点头，“这家伙忽然跑过来找肖越救她，开口就要一个亿，肖越说没有，两相争执的时候，他忽然就成这幅样子了。”
顾明威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向慕凯陈述了一遍。
“这个……”慕凯又观察了一会儿，“他有没有说过之前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据说是去过海门。”顾明威回答道，“大约惹上了高利贷。”
“海门？高利贷？”慕凯的声音不自觉的上扬，“国内还够他折腾的？还要跑到境外去胡闹？”
没有接慕凯的这句话，顾明威深吸一口说道，“他这个样子一直在肖越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看看该怎么处理。”
乔东辰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私下里解决的了，再说肖越和他早就离婚，实在犯不着陪乔东辰趟这趟浑水。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乔东辰交给慕凯。
如果乔东辰真的惹上了高利贷，把他交给慕凯，反倒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要知道，高利贷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到警局去闹事。
慕凯看了顾明威一眼，“高利贷倒还好说，可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怕是……”说到这里，慕凯重重的叹了口气。
慕凯没说出口的话，顾明威是明白的。如今乔东辰染上了毒瘾，若是成功戒掉还好，如果戒不掉，后半辈子怕是要缠死肖越。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明威攥紧了拳头，“总之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这孙子伤到肖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