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肖越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三个人这才坐了下来聊天叙旧。都是老同学，彼此格外的亲厚些。王旭带来的坏心情慢慢平复，肖越忽然想起来还没有跟慕凯道谢。
“幸好你来了，不然真的是……”肖越对慕凯说道。
“是啊，真的谢天谢地，要不是刚好赶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唐婉附和道。
慕凯闻言摆了摆手，“哪里有那么多凑巧？我有一个线人，就住在附近。他发现一群人乌泱泱的进了这个门，感觉不妙才告诉我的。”
“哇，原来是这样。”唐婉惊叹道。
“那更要感谢你了，这么快的时间从你那边赶过来。”肖越再次道谢。
“都说了不用谢。”慕凯别扭的说道，“顾明威不在，我多照顾照顾你是应该的。”
在肖越这里略坐了一会儿，慕凯便起身告辞。肖越和唐婉直送到了门口，看着慕凯进了车里才折转回去。
慕凯把车开出去好一段路，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见“肖越情感事务所”几个大字之后，才拨出了一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就被人接了起来，“都办好了？”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的来电。
“废话，几个小混混还难不倒我。”慕凯说道。
“她们……没起疑心吧？”对方又问。
“没有，我跟她们说附近住着我的一个线人，是他发现情况不妙告诉我的。”慕凯不耐烦的回答完毕，紧接着更加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我说你这样累不累？”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的开口，“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及时赶到，也谢谢你替我保密。”
“滚！”慕凯大吼一声切断了通话。
慕凯离开之后，肖越让唐婉也收拾一下早点下班。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需要点儿时间消化，肖越不想让唐婉太辛苦，毕竟她还有个宝宝要照顾。
唐婉担心王旭还会去而复返，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直到肖越答应说自己也下班，唐婉这才罢休。
劝走了唐婉，肖越坐在落地窗前的大吊篮里，拨通了母亲王淑香的电话。
“妈。”电话接通之后，肖越低低的唤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想必王淑香又在跟几个老姐妹搓麻将。
“肖越啊，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王淑香大声的嚷嚷着。
“妈，你那边先停一下，我有事跟你说。”肖越说道。
“哎呀，什么事啊？就这么说吧，我这儿坐着庄呢。”王淑香不耐烦也不在乎的说道。
听到王淑香这样说，肖越在心里叹了口气，“妈，是表弟的事情，很重要，你那边先停一下。”
“什么？小旭？”王淑香的声音顿时惊慌起来，“小旭怎么了？死丫头，你倒是快说呀，小旭怎么了？”
电话里有板凳挪动的声音，想来王淑香已经找了人替换自己。呵，果然还是王旭在她心里的分量重些。肖越在心里冷笑。
听着王淑香那边安静了下来，肖越才闷闷的开口，“表弟最近是不是又闯了祸？”
肖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问题刚一出口，电话那头的王淑香便支吾起来，“啊？啊？闯祸了吗？没有吧。”
“那他要钱做什么？”肖越问道。
“要钱做什么？”王淑香的声音尖锐起来，“当然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啊，问这些废话。”
“那么需要钱，为什么自己不去赚？”肖越的火气直冲脑门，“凭什么来找我要，我又不是他妈！”
“你怎么说话呢？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目无尊长，胡说八道！”王淑香厉声教训道。
“什么我怎么说话？”肖越忽然委屈的想哭，“您知道吗？他今天来了两次。第一次来，我没给他，然后他就纠集了一群小混混来我办公室又打又砸的。”
“什么？”王淑香大吃一惊，“小旭去你事务所砸东西？”
王淑香的问话让肖越的心底稍微的好受了些，母亲也是关心自己的。然而王淑香的下一句话，便把肖越的幻想彻底浇灭。
“你个臭丫头，不想给钱就说不想给钱，干嘛要编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污蔑小旭？跟你那个死鬼爸爸一样，守财奴！”
王淑香恨声骂道。
“妈！”肖越强忍着怒气说道，“要不您就过来看看，反正我这儿有监控，你看看到底是我编瞎话，还是你那个好侄子长本事了。”
“哎呀，我没空，我还得进去打麻将呢。”王淑香不耐烦的催促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没有我挂了。”
“妈，他领了一群小混混把我这砸了，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伤着吗？”肖越的眼里噙着泪水，却倔强的瞪了回去。
“听你声音这么大，中气这么足就知道你没事。”王淑香哼了一声，“你啰嗦这么多，到底砸坏了什么东西，我把钱赔给你。”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肖越梗着嗓子回道。
说的可真好听啊，她出钱替王旭赔，她是不是忘了她吃的用的花的，也都是自己的钱？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啰嗦什么？砸就砸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小旭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被你逼的？你早把钱给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王淑香说完就切了通话。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肖越把头埋在膝盖里。
肖越给母亲打电话，不过是想听到一点儿暖心的安慰。哪怕王淑香敷衍着承诺日后会教训王旭，这样肖越都认了，可是没有，连敷衍都没有。
王淑香一直在责怪自己抠门不肯给王旭钱，还说什么反正没有砸坏值钱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对肖越本身更是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都说孩子是父母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来讨债的。可肖越却刚好相反，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下了王淑香什么，要这辈子来还。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肖越告诉自己该回家了。反正乔东辰不露面，赵桂芝也回了乡下，她回家也没什么。
“今天王旭来闹事儿，被慕凯赶走了。”想了想，肖越觉得应该跟顾明威知会一声，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