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问你一个，你就回答不上来。”慕凯轻嗤一声，“我问你，你跟你老公感情不好吗？为什么他牺牲，却不见你有多难过呢？”慕凯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唐婉狠狠的瞪了慕凯一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慕凯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隔间里的女人终于·哭够了也终于笑够了，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从包包的翻出化妆盒来补妆。一番打扮之后，女人又恢复成进门时的那个精致端庄的女人。
画面里的女人伸手按下墙上的红色俺就，外面马上想起“叮咚”的一声脆响。
“来了来了。”唐婉急忙跑了过去，隔着门板向里面问道，“怎么了女士？”
“开门吧，我要出来。”女人在里面回答道。
“好的。”唐婉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门打开，礼貌的对女人点了点头。
“谢谢！”女人低声说道。
“不客气，我们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空间而已。”唐婉谦虚而客气的说道。
女人到胡芳菲那里结了账，踩着高跟鞋咔嗒咔嗒的走远了。
唐婉这才拿胳膊肘碰了碰慕凯，“我以为你会抓她的。”
“我抓她干什么？”慕凯没好气的横了唐婉一眼，“你没听她说是医生说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了吗？”
像是这样的事情，医院里大概每天都会发生，慕凯心说要是每一个在放弃治疗责任书上签字的人都要抓起来的话，监0狱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她这个……真的不算谋杀吗？”唐婉还是有些不确定。
唐婉没有多么正义多么高尚，唐婉只是想，肖越不在家，自己代为打理事务所的日常。女人的这一单本就是不挣几块钱的生意，可千万别无端的被扯进是非中去。
慕凯想了一会儿，“她这个……算是梦想成真吧。毕竟是医生已经明确的指出患者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她才签字的。至于她说的那些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总不能那这个作为杀人证据吧？”
“哦，没事就好。”唐婉点了点头，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慕凯紧跟其后，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似乎对事务所里的琐事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你不是要去接妞妞吗？快去吧。”唐婉开始轰人，“接到她之后带她游乐场玩玩，然后问问她想吃什么，你给她买点儿。”
唐婉不耐烦的挥手说道。
“还没到时间呢。”慕凯撇了撇嘴，“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不能拒绝回答，赶紧说。”慕凯往前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胡芳菲在忙着录入资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怎么不能拒绝回答了？我就拒绝回答，少用你的身份压我。”唐婉瞪了慕凯一眼，“我怎么才发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八卦？”
说实在的，慕凯问的这个问题，连肖越都没有问过，真不知道慕凯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非要揪着她刨根问底？
“你不回答也行。”慕凯点了点头，“再有小混混闹事，别给我打电话。”说完，慕凯作势往外走，被唐婉一把拉住。
意料中的事情，慕凯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改变主意了？”
“算你狠！”唐婉又瞪了慕凯一眼，“不难过犯法吗？你怎么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回答慕凯的问题之前，唐婉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犯法啊，就是比较好奇。”慕凯实话实说。
“难过还是有的。”回想往事，唐婉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接到通知的时候当然难过，但是后来就越想越恨他。”
“恨？为什么？”慕凯不解的看着唐婉。
要跟一个男人分享心事，对唐婉来说还真的是一种挑战，即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唐婉尽可能的精炼语言，“他常年不在家，女儿出生之后都没看过几眼。就这么撒手走了，把一个烂摊子交给我，我当然恨他。”
“哦。”慕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他真的很好啊。”
“嗯？”唐婉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他很好？”
慕凯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在唐婉询问的眼神下只要说出实情。
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唐婉的老公曾经做过慕凯的教官。一次集训，其中有个科目是排雷。教官就唐婉的老公，预先埋好的雷都是真家伙。
但是慕凯一个小小的失误动作，险些命丧黄泉，好在教官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再听到他的消息时，已经天人永隔。”慕凯怅然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唐婉问道。
“前些时候。”慕凯回道，“就是你婆家人来闹事那次。”
“你怎么知道的？”唐婉非常的惊讶。
“我第一次见妞妞就觉得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她长得像谁。后来你婆婆他们来闹事，我就知道了你前夫的名字。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随便找一个战0友就打听的到。”
深吸一口气，唐婉说道，“这就是你八卦的理由？”
唐婉问得十分客气，其实她的心里非常不高兴。慕凯的问话让唐婉有一种被质疑的感觉，他们之间早就认识，所以慕凯这是在替老友兴师问罪吗？
质问她为什么不为他的去世而伤心？
“我就是好奇嘛。”慕凯解释道，“他真的待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亲兄弟一样，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你知道他是怎么救我的吗？他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前面。那一次真是万幸，千钧一发之际，炸弹被拆除了，不然的话……”
慕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来他一向这么救人。”唐婉凄然一笑，“据说他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的，南境的雷区，他带领一个中队去清除制定区域的积年老雷，然后为了救人，自己被炸得连渣都不剩。我只是领会了他的几件衣服我而已。”
唐婉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活着的时候，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的使命，对我和女人关注得太少太少。我能嫁给他，自然是因为深爱着他，可是再多的爱也经不起失望的打击。”
听了唐婉的话，慕凯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安慰一下唐婉……她似乎并不需要，想要替那个牺牲的男人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憋了好半天，慕凯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们不是神，有些时候……真的很无奈。”
唐婉闻言转过脸来看了看慕凯，那眼神中有惊讶也有不解，“你不用替他说话，再说也不关你的事啊。”唐婉笑着说道，“你到底要不要接妞妞，眼看着到点儿了，小心路上堵车。”
唐婉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
“哦，这就去，这就去。”慕凯急忙应着，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慕凯走后，胡芳菲笑嘻嘻的走到唐婉身边，“唐婉姐姐，警察叔叔人不错哦。”胡芳菲眨了眨眼睛模样很是顽皮。
“你瞎说什么呢？”唐婉的脸蛋儿烧了起来，“你不好好工作，偷听我们讲话！”
“我可没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听的。”胡芳菲笑得更灿烂了，“说起来警察叔叔也怪可爱的，要不是他最后那句像是道歉又像是解释的话，我还真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那你现在明白了？”唐婉斜了胡芳菲一眼，本是想让她闭嘴而说的一句威胁，却被胡芳菲故意装傻当作了问话，“对呀，我现在明白了啊，而且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唐婉姐姐，你明白没有？”